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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长恨天第29章 残躯途殁

颠簸。

无休无止的、令人作呕的颠簸。

意识如同沉船后散落的碎片在冰冷刺骨的黑暗海面上浮沉。

每一次短暂的聚合都只能感知到一种纯粹的、被碾压般的痛苦和那永不停歇的、粗糙的晃动。

阿弃感觉自己像一件被随意丢弃的货物被扔在某样东西的后部随着每一次颠簸身体都与坚硬粗糙的表面发生碰撞引发新一轮撕裂般的剧痛。

背部的灼伤、右手的窟窿、脸上冰毒的侵蚀、尤其是左手手腕那刚刚被粗暴切断手指、简单捆扎后的伤口……所有的痛楚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永无止境的、残酷的交响曲。

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她裸露的皮肤带走本就微弱的体温。

口鼻间充斥着尘土、马匹汗液以及某种皮革特有的腥膻气味。

她是在……马背上?还是马车里? 试图思考带来的只有太阳穴如同被锥子刺穿的剧痛。

她艰难地、微微掀开一丝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快速后退的、荒凉的漠北地貌——枯黄的草梗、黑色的砾石、远处起伏的沙丘。

天空是一种压抑的、灰蒙蒙的颜色。

她被横置在一匹奔马的后鞍桥上脸朝着马匹奔跑的方向每一次马蹄落地她的下颌和胸口都会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鞍鞯上几乎让她窒息。

手腕处的捆扎粗糙而紧绷勒得她血液不通那断指之处传来一阵阵搏动性的、令人疯狂的胀痛和刺痛仿佛那根手指依旧存在并且正在被持续碾碎。

两名沈砚派来的手下一前一后沉默地驾驭着马匹速度极快似乎急于赶往某个地方。

他们对她的痛苦漠不关心甚至在她因为剧痛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时会不耐烦地用刀鞘狠狠戳一下她的脊背让她闭嘴。

每一次戳刺都精准地落在背部的灼伤上带来眼前一黑的极致痛楚。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早已淹没了她的心脏。

她知道自已落入了谁的手中也知道等待自已的绝不会是仁慈。

那枚被夺走的、用来栽赃她的断指和金铃像是一个恶毒的预兆预示着更加残酷的命运。

体内的状况同样糟糕。

避毒珠离体后冰毒彻底失去了制约在她经脉中疯狂流窜带来一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寒冷让她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四肢冰冷僵硬。

而之前积累的各种毒素虽然因为冰毒的强势而暂时被压制却依旧像潜伏的火山时不时在她内脏中引发一阵阵灼烧般的绞痛和恶心感。

冰与毒在她这具残破的躯壳内进行着最后的、毁灭性的战争。

而她的意识就是那被战火反复践踏的焦土。

不知过了多久马速渐渐慢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避风的、干涸的河床。

领头的那个头领勒住马缰打了个手势。

“在这里歇半个时辰。

喂点水别让她死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谈论如何照料一件即将送达的易碎品。

阿弃被粗暴地从马背上拖下来扔在冰冷的砂石地上。

撞击让她再次痛得蜷缩起来却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一名手下取下牛皮水囊捏开她的嘴粗鲁地灌了几口冰冷刺骨的清水。

清水呛入气管引来她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妈的麻烦!”那手下骂了一句不再喂水将水囊挂回马鞍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掏出干粮啃食起来。

另一名手下则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那头领下了马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背对着他们似乎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正在仔细查看——正是那个包裹着阿弃断指和金铃的布包。

他的手指摩挲着布包眼神幽深难测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阿弃瘫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只能微弱地喘息。

身体的痛苦暂时因为颠簸的停止而稍有缓和但那种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的冰冷感觉却愈发清晰。

她就要死了吗? 死在这荒凉的漠北无声无息像一粒尘埃。

这个念头竟然没有带来太多的恐惧反而有一种扭曲的平静。

死了或许就解脱了就不用再承受这无休无止的痛苦不用再面对那个男人…… 就在她意识逐渐飘远即将再次陷入昏迷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熟悉的窸窣声猛地刺入了她的耳膜! 那声音……来自她胸前! 是那本《三字经》! 它竟然还在!没有被那些士兵发现带走!它依旧紧紧地、被她无意识地、用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护在胸口藏在她破烂的衣襟之内! 因为方才的颠簸和拖拽书册似乎移位了粗糙焦黑的边缘摩擦着内里的衣衫发出了那细微的声响。

与此同时那书册紧贴着她心口皮肤的地方再次传来那种熟悉的、诡异的灼热感!仿佛因为沾染了她的体温和……刚刚咳出的鲜血……而再次被激活! 那由焦痕和血污显现的海防图似乎正在发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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