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长恨天第70章 裂哨凝符
染血的貂裘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沉重地压在云知微身上。
寒冷被驱散了少许可那浓重的血腥味和陈旧的霉味混合着高烧带来的眩晕织成一张更令人窒息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掌心里那片薄如蝉翼、带着残缺墨线的人皮硌得她灵魂生疼。
布防图……纹在人皮上的布防图……这流放岛究竟隐藏着怎样骇人听闻的秘密?送这裘衣来的人又是谁?他(或她)此刻是生是死? 兄长的血书“勿信沈砚”和那冰冷的批注“勿全信”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反复穿插着她早已混乱不堪的思绪。
沈砚的影子无处不在却又迷雾重重。
她恨他入骨却又无法解释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与他相关的诡谲之事。
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煎熬让她精疲力竭她最终在高烧和寒冷的拉锯战中昏昏沉沉地睡去却又噩梦不断。
再次被冻醒时天光未亮窝棚内死寂一片只有寒风穿过缝隙的呜咽。
高烧似乎退去少许留下了虚脱般的无力感和喉咙刀割般的疼痛。
那件染血貂裘依旧盖在身上提供着卑微却必要的温暖。
她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枚刻着“微”字的金瓜子和那团皱巴巴的血书都在。
然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另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枚无声的、曾引来狼群的白骨哨子。
将其取出握在掌心。
粗糙的触感死寂的白森提醒着那一夜的血腥与诡异。
沈砚的军徽无声的驱动精准的攻击……这一切真的只是他远程操控的一场戏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征兆地窜入她混沌的脑海。
如果……如果再吹响它呢?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引来狼群?攻击谁?还是……会发生别的什么? 理智告诉她这无比危险是在玩火自焚。
但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想要撕裂一切伪装的疯狂驱使着她。
她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想知道沈砚是否真的就在附近!想知道这无尽的折磨和谜团究竟何时是尽头! 她紧紧攥着那枚骨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挣扎了许久最终那蚀骨的好奇与绝望压倒了恐惧。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将骨哨再次凑近干裂的唇边用尽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气息猛地吹出—— 依旧没有声音。
只有气流穿过孔洞时那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低鸣。
然而就在她吹出这无声气流的同时掌心那枚骨哨竟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 “咔。
” 仿佛冰面碎裂的细响。
云知微猛地松开骨哨摊开掌心。
只见那原本粗糙却完整的白骨哨身之上竟凭空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那裂痕从吹口附近蔓延开来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坏了?这唯一一件可能与他(或他们)产生联系的东西被她弄坏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慌攫住了她。
但紧接着更令人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新鲜的裂痕之中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渗出了一点极其粘稠、色泽暗沉近黑的液体! 那不是水汽那质感……那颜色…… 是血?! 古老的、早已干涸嵌入骨髓深处的血因她这一次吹奏的气流冲击和裂痕的出现而被重新挤压了出来?! 云知微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她死死盯着那一点从骨哨裂痕中渗出的、暗沉粘稠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
那点血珠极其缓慢地凝聚、变大最终承受不住重量滴落下来恰好落在她摊开的、因为高热和虚弱而微微颤抖的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冰凉的、粘腻的触感。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想甩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固在那滴血珠之上。
血珠并未立刻晕开而是保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凝稠度在她苍白皮肤上微微颤动。
然后就在她的注视下那滴暗沉的血珠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竟然开始……自行缓缓地流动、延展! 它不是在随意流淌而是在勾勒着什么!勾勒着一个极其复杂、扭曲、充满异域古老气息的图案! 云知微的呼吸彻底停滞了瞳孔因极致惊骇而急剧收缩。
她一动不敢动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诡异绝伦的一幕在眼前发生。
血珠如同最精细的笔在她手背上蜿蜒移动最终凝固成形——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却莫名感到心悸的符号。
像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某种邪异的图腾结构繁复笔画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尖锐和扭曲透着一股子决绝、阴冷、近乎献祭般的死亡气息。
这是什么?! 骨哨渗血……血凝成符……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潮瞬间淹没了她!这绝非寻常之物!这骨哨根本就不是什么通信或驱狼的工具它更像是一种……一种承载着邪恶契约或诅咒的媒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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