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卷长恨天第67章 针刑
沈砚离去时带入的那股寒风仿佛在帐内凝固成了冰久久不散。
云夙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怀中抱着那把破旧的琵琶琴弦上干涸的血迹是她方才疯狂与失败的印记。
脚边那两截断裂的鲛筋弦像僵死的蛇无声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好自为之。
” 那四个字冰冷、空洞不带任何情绪却像四根无形的楔子钉入了她已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瓮底的秘密知道了她试图用骨灰玷污自身的疯狂知道了她那拙劣却拼尽全力的刺杀。
而他只是像拂去衣角的灰尘一样轻易化解然后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忠告”。
是警告她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还是暗示她她所有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的猫鼠游戏欣赏她的绝望是他新的乐趣? 帐内死寂只有她自己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以及血液冲撞耳膜的轰鸣。
喉咙里那股骨灰的颗粒感再次鲜明起来伴随着沈砚离去前那探入瓮口的动作以及他指尖可能沾染的、与她唇上同源的粉末……一阵更猛烈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她猛地俯身干呕胃部痉挛抽痛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那种污秽已深入骨髓与她的血肉初步融合岂是呕吐能清除的?兄长的痕迹以最不堪的方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这认知让她痛不欲生。
就在她蜷缩在地上被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折磨得意识模糊之际帐帘再次被掀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侍女也不是兀术鲁或沈砚而是两名身着北戎军医服饰、面容冷硬的男人。
他们提着药箱目光扫过帐内最后落在瘫软如泥的云夙身上。
“奉银面大人之命来给你治伤。
”其中一人声音平板地开口不带丝毫暖意。
云夙心中一凛。
沈砚?他刚走就派军医来?是察觉了她身体的极度虚弱怕她轻易死掉失去玩弄的乐趣?还是……另有所图?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身体向后缩了缩充满戒备。
她身上的“伤”何止是皮肉?更多的是无法言说、也无法医治的创口。
两名军医却不理会她的抗拒径直上前。
一人粗暴地拉起她的手臂检查她手上崩裂的指甲和划伤另一人则打开药箱取出消毒的药粉和干净的布条。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机械没有任何轻柔可言像是在处理一件破损的兵器。
云夙咬紧牙关忍受着药粉洒在伤口上带来的刺痛。
这种微不足道的疼痛与她内心的煎熬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然而就在包扎即将结束时那名年长些的军医目光锐利地落在了云夙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衣襟处——那里之前涂抹的骨灰粉末虽然被她擦拭过但依旧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痕迹混合着血污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军医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伸出手不是去包扎而是用粗粝的手指用力擦过云夙的脖颈。
云夙浑身一僵如同被毒蛇舔舐。
军医看着指尖蹭下的那点混合了血污的白色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捻了捻。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透出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作为军医他对各种物质的气味和质感有基本的判断。
这绝非普通的尘土或药粉…… 他没有声张只是深深地看了云夙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洁之物。
他快速地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加快了包扎的速度仿佛急于结束这场令人不适的治疗。
包扎完毕两人收拾药箱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军帐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口服的药物。
云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发现了?他们会不会去报告兀术鲁?如果兀术鲁知道她将“战利品”私自“玷污”甚至“服用”……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她转头看向那只酒瓮裂缝像一张嘲笑的嘴。
她必须尽快处理掉里面的东西!不能再等了! 可是怎么处理?她身陷囹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似乎有小队士兵正在快速接近。
紧接着帐帘被猛地掀开兀术鲁那张带着残暴笑意的脸再次出现而他身后赫然跟着刚才那两名军医!其中年长的那位正低声而快速地向兀术鲁说着什么目光不时瞟向云夙和那只酒瓮。
兀术鲁的脸色随着军医的汇报由晴转阴最后变得铁青。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云夙面前鹰隼般的眼睛里燃烧着被挑衅的怒火。
“贱人!”他怒吼一声抬脚狠狠踢向那只歪倒的酒瓮! “不要!”云夙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护住酒瓮却被兀术鲁一脚踹开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几乎喘不过气。
酒瓮被踢得滚动了几圈裂缝扩大更多的酒液和灰烬汩汩流出那抹刺目的洁白也更加清晰地从裂缝中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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