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捡了个疯道士我点化万物第160章 我种的田不收神
雪岭千里天地素白。
风从北地卷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张宇却一动不动地跪在冰窟边缘解下最后一条围巾轻轻裹住胸口。
那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压住那颗跳得越来越狂乱的“心”——灵骸之心。
每一次搏动都像有另一个人在他体内呼吸断断续续微弱却固执是疯道人的气息正一点点渗入他的血脉。
归藏蛇盘在心口鳞片泛着幽青冷光蛇口微张不断吞食从灵骸中逸出的黑气。
那些黑气如烟似雾带着腐朽与绝望的味道仿佛是从地狱最深处渗出的怨念。
蛇身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一声低不可闻的嘶鸣像是在与某种无形之物搏斗。
张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发青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可他顾不上这些。
他能感觉到师父的意识正在崩解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点点落入黑暗。
突然脚下冰层“咔”地一响。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片冰面轰然塌陷。
寒风裹着雪沫扑面而来身体急速下坠刺骨的冷瞬间灌满四肢百骸。
他在空中翻滚本能地护住胸口任由背部重重砸在积雪堆上。
冰窟幽深四壁如镜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喘了口气正要起身目光却猛地一凝——雪堆之下半块槐花糖静静躺着纸包泛黄边角磨损可那熟悉的蓝底小白花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二舅给他的第一块糖。
小时候二舅从龙虎山下山只待了一天临走前塞进他手里笑着说:“甜的能压住鬼气。
”那时他不懂只记得那口甜味化开时满嘴都是阳光的味道。
现在他颤抖着伸手将糖捡起吹去浮雪放进嘴里。
甜味还没散开耳边却响起一个声音——平静、慈悲却冰冷如霜。
“你师父的魂正在你心里腐烂。
” 是慈悲天师。
声音不从外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炸开像一根针狠狠刺进神识深处。
刹那间灵骸空间剧烈震荡! 原本整齐的板砖田垄寸寸崩裂金光摇曳如风中残烛。
疯道人那件破旧道袍无风自动布鞋上的金边小花迅速枯萎、焦黑仿佛被无形之火焚烧。
那首哼了半辈子的童谣——“小燕子穿花衣”——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嘶哑混乱、近乎癫狂的声音从张宇心口传出: “杀了我……快杀了我!别让他……把我变成他!” 是棺语者。
是师父的本体在封印松动的瞬间终于发出求救。
张宇浑身一震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师父的魂正在被“慈悲”侵蚀被那千年执念同化。
可亲耳听见对方求死仍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心上。
“我不杀你。
”他咬牙声音低沉却坚定“你是我师父是我家少了一口饭的人。
” 他猛地拔出腰间那块最老的板砖——系统初启时点化的第一件灵物砖面刻满符纹早已与他神魂相连。
“不是镇压是松土。
” 他将板砖狠狠插入冰面。
“轰——!” 一道金光自砖心炸开如根须般蔓延瞬间织成一张脉络密布的光网覆盖整个冰窟底部。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封印而是一种“耕魂”之术——以灵骸之力梳理魂魄脉络如同春耕翻土让腐朽之地重获生机。
他闭上眼喉咙滚动竟缓缓哼起那首走调的童谣: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调子歪得离谱可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归藏蛇猛然一颤仿佛被这声音唤醒蛇瞳骤缩随即毫不犹豫地钻入灵骸空间深处直扑那团翻腾不休的黑雾。
它一口咬住死不松口如同农夫捆住最后一捆麦子用尽全身力气将黑雾死死缠住。
冰窟上方风雪骤停。
慈悲天师的虚影再度浮现白衣飘然立于虚空俯视着下方这荒诞又倔强的一幕。
“你护他是情。
”天师开口声音如钟震荡雪岭“可放他是义。
守墓人当断情绝义方能持灯照幽冥。
” 张宇缓缓抬头嘴角竟扬起一丝冷笑。
“你说断情?”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我爹修犁时犁头断了他抱着那铁头坐在门槛上哭了一夜。
你说那是情?可那犁第二天照样翻土。
” 他猛然抬手掌心一划鲜血滴落。
血珠坠入灵骸空间触地即燃化作一道金线迅速蔓延至每一道崩裂的田垄。
枯萎的金边小花重新绽放微光摇曳仿佛风中不灭的灯火。
那首童谣竟又轻轻响起断断续续却顽强不息。
“你说他是腐?”张宇抹去唇边血迹盯着天师虚影一字一顿: “可我种的地专收烂根不收神。
”雪窟崩裂的刹那寒气如刀撕开千层冰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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