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1第3章 天平3
空气凝固了。
王磊看着张丽悬在举报按钮上的手指那一点鲜红的反光像烧红的针刺进他的视网膜。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质问?哀求?在妻子那双混合着绝望、恐惧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的眼睛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这个家维系它的最后一丝温情已经被“社会天平”那套冰冷的算法和生存逻辑彻底碾碎。
张丽的目光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指猛地向下一按! 王磊的心脏随着那个动作骤然停止。
然而预期的举报成功提示音并没有响起。
张丽的手指在最后一毫米停住了剧烈地颤抖着。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最终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臂颓然垂下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板上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她捂住脸压抑的、破碎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肩膀剧烈地耸动。
王磊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他没有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更深沉的、无边无际的寒冷。
妻子刚才的犹豫和最终的选择并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所有人在这绝境中的丑陋挣扎。
举报或者不举报本质上已经没有区别。
他们都被困在了这个互相撕咬的牢笼里。
小凯的房门依旧紧闭里面传来激烈的游戏音效和少年带着脏字的叫嚷仿佛门外父母的世界与他毫无关系。
王磊弯腰捡起张丽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他没有试图打开只是把它轻轻放在茶几上。
然后他转身默默地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几件换洗衣服父亲的病历本身份证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他把这些东西塞进一个旧的登山包里动作缓慢而机械。
张丽停止了哭泣红肿着眼睛看着他声音沙哑:“你要去哪?” “医院。
”王磊拉上背包拉链没有回头“最后几天我陪爸。
” 张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钱……不够了。
” “我知道。
” 王磊背起包走到门口。
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妻子声音干涩:“家里……你看着办吧。
小凯……他还是个孩子。
”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谅?理解?都太虚伪了。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事实。
拉开门外面楼道里冰冷的气息涌了进来。
他直接去了医院。
父亲的病房里那股消毒水混合着衰败气息的味道更加浓重了。
监护仪上的数字跳动得微弱而勉强。
王磊打来热水用毛巾一点点擦拭父亲枯瘦的身体动作轻柔。
老爷子昏睡着偶尔会因为疼痛发出模糊的呻吟。
同病房的另一个病人昨天已经出院了——或者说被“转移”了。
空出来的床位很快被一个新来的病人占据那是一个穿着体面、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男人由家属陪着家属正低声下气地和护士套近乎试图争取更好的“资源配额”。
他们警惕地看了一眼守在病床前、形容憔悴的王磊迅速拉上了中间的隔帘划清了界限。
王磊不在乎。
他坐在父亲床边握着那只冰冷的手一遍遍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爸我没用护不住你。
对不起是我……是我最开始…… 他不敢再想下去。
夜晚的医院走廊比白天更安静也更显得阴森。
偶尔有护士推着器械车走过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单调的声音。
王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毫无睡意。
他拿出手机屏幕自动亮起那个暗红色的天平图标像一块丑陋的伤疤钉在屏幕上。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本地论坛。
置顶的帖子已经换了风向。
不再是单纯的举报狂欢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压抑的声音。
【坐标城西XX小区昨晚有老人被强制带离住所过程中发生冲突老人摔倒现在情况不明……】 【求助!我母亲被裁定“低效生存”要求转入集中安置点可那里条件极差根本没有人护理!谁能帮帮我?】 【我们公司开始根据信用分安排加班和项目了分低的永远干最累最没前途的活儿这公平吗?!】 下面的评论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依旧在狂热地扞卫“天平”指责发帖人是“既得利益者的哀鸣”、“阻碍社会进步的蛀虫”。
但另一部分人声音虽然微弱而谨慎却也开始质疑。
【算法真的能定义一个人的价值吗?】 【我爷爷参加过抗战他现在老了病了就是“无效生命”了?】 【再这样下去下一个被裁定的会是谁?】 王磊麻木地翻看着这些文字像隔着毛玻璃模糊不清。
他知道这些质疑改变不了什么那暗红色的天平已经渗透进社会的每一个毛细血管掌控着资源的分配定义着善恶对错。
第三天下午主治医生带着一个穿着“社会天平”制式马甲的工作人员来到了病房。
那是个年轻女人表情刻板手里拿着电子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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