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救活马皇后第64章 门可罗雀
鸡鸣三遍天色尚是混沌的鱼肚白榆林坊还沉浸在黎明前最深沉的寂静里。
陋室的木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凌云、李文轩、韩老倌三人鱼贯而出呵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瞬间凝成薄雾。
昨夜几乎无眠兴奋与焦虑交织但此刻三人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今日他们的医摊将正式开张。
充满希望的清晨在忙碌中降临。
穿过尚显冷清的巷弄抵达市集角落他们的摊位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橘红。
晨光熹微给这个简陋的角落镀上了一层柔和而充满生机的光晕。
李文轩率先行动起来。
他取出一块干净的粗布蘸着从井里打来的、带着凉意的清水极其细致地擦拭着那块写着“善治疑难杂症”的木板招牌。
水珠顺着木纹滑落带走浮尘露出底下略显粗糙却纹理清晰的木质那六个大字在湿润后显得更加乌黑醒目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凌云则和李文轩一起将昨日购置的药材逐一取出分门别类重新摆放整齐。
盛放草药的粗陶罐被擦得泛着哑光针灸用的铜针在柔软的布包上排成笔直的线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微光干净的白布绷带被叠成大小一致的方块码放得一丝不苟。
韩老倌也没闲着他踮起脚将顶棚那块打满补丁的旧布重新拉平、压实用石块仔细固定好边角又拿起扫帚将摊位前那一小片泥地清扫得干干净净。
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三人的脸上都怀揣着难以抑制的紧张与蓬勃的期待心跳似乎都比平日快了几分。
他们想象着第一位病人带着痛苦而来经他们之手解除病痛后感激离去的情景想象着如何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凭借真才实学扎下第一缕坚实的根须。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苦气息也混合着三人心中那份对未来的炽热憧憬。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温暖的阳光终于完全洒在榆林坊的青石板上。
市集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渐渐苏醒。
各个摊贩陆续支起棚架摆出货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脚步声开始汇聚很快便人声鼎沸汇成一股喧嚣而充满活力的洪流。
熙熙攘攘的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摩肩接踵充满了市井特有的、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
然而这扑面而来的生机却与角落里的医摊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无形而坚固的屏障。
冰冷的现实如同冬日里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毫无征兆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那熙攘的人流确实如同奔涌的河水充满了力量。
但这河水流到他们这个偏僻的、靠近垃圾堆的角落时却自然而然地分流而过仿佛这里有一块巨大的、排斥一切的礁石。
人们行色匆匆目光扫过摊位大多停留不到一瞬便迅速移开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几乎无人驻足。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好奇的放缓脚步目光落在那个口气不小的招牌上随即上下打量摊后的三人——一个年轻却沉稳的郎中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个干瘦精明的老头。
他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各种复杂的神情:有嘴角撇起、毫不掩饰的讥诮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有眉头紧锁、充满怀疑的审视似乎在判断这是否是某种新式的骗局;更多的则是一种彻底的、直接无视的冷漠仿佛这个摊位和旁边那个散发着馊臭的垃圾堆一样是市集里理所当然应该被忽略、被绕行的存在。
一整个上午时光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太阳从东边缓缓移过头顶摊位前那块被韩老倌扫得异常干净的空地依旧空无一人。
只有几只肥硕的绿头苍蝇对摊位毫无兴趣执着地围着不远处的垃圾堆嗡嗡作响那单调而烦人的声音反而成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里最清晰、最持久的背景音嘲笑着他们的期待。
最初的热情和紧张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慢慢泄气被一种无力的焦灼和逐渐蔓延的失落所取代。
李文轩原本挺直如松的脊背微微有些僵硬他时而低头整理早已整齐无比的药材时而抬头望向人群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
韩老倌蹲在墙角的阴影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更加深邃看不清具体表情只有那不断明灭的烟头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凌云则一直站着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川流不息、却与他们无关的人潮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无意识轻叩桌面的修长手指泄露了他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平静的波澜。
午时已过市集的喧嚣达到顶峰又渐渐趋于平缓。
三人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
他们拿出带来的干粮——依旧是硬如石块的粗面饼子和一小撮齁咸的萝卜咸菜疙瘩就着凉水蹲在摊位后开始午餐。
这顿午饭吃得沉默而压抑饼子粗糙得刮喉咙咸菜涩口与周围食摊上传来的诱人饭菜香气和摊贩们围坐谈笑的轻松氛围形成了刺耳而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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