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1925第6章 束修风波与习武心志
--- (一)定州白府束修刁难(1930年深秋) 中秋宴的余温尚未散尽西席小院的平静便被一阵刻意拔高的声音打破。
白府负责收取族学束修的内账房管事——王有禄腆着微凸的肚子背着手踱进了小院。
他穿着藏青团花绸马褂手指上套着个硕大的翡翠扳指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李先生在家呢?”王管事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李老先生正在院中石桌上教权世勋(幼子)临帖闻声连忙起身心头一紧面上却维持着恭敬:“王管事您来了。
快请屋里坐。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不必了就几句话。
”王管事摆摆手目光扫过石桌上摊开的字帖和权世勋工整的墨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落在李老先生身上“今儿个是族学束修收缴的最后一日了。
您家这位小郎君的束修减半后是二十块银元。
您看……?”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在李老先生洗得发白的旧长衫上打了个转意思不言而喻。
李老先生早有准备强忍着心头被审视的屈辱感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小包小心翼翼地解开。
里面是十枚锃亮的“袁大头”和十枚稍小的“孙小头”(孙中山像银元)。
这是他几日前辗转托人将那枚小金条在城西“聚宝银楼”兑换来的为了凑足整数还搭上了自己攒了许久的几块铜元。
银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管事束修在此二十块银元请您点收。
”李老先生将布包递过去。
王管事却不接只用戴着扳指的手指随意拨弄了一下布包里的银元发出哗啦的响声。
他撇了撇嘴拖长了调子:“李先生啊不是我说您。
这族学的规矩您是知道的。
束修嘛……讲究个‘足色足秤’更要讲究个‘新净体面’。
您看看您这……”他用指尖拈起一块边缘有些磨损的“袁大头”对着阳光看了看“啧啧这成色……这品相……还有这‘孙小头’?如今市面上这‘孙小头’可不如‘袁大头’硬通啊!咱们白府收束修向来只收成色上好的‘袁大头’!您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李老先生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银元就是银元只要是真的分量足哪有只收“袁大头”不收“孙小头”的道理?这分明是看他清贫又带着个“外姓”孩子想借此敲打甚至逼他知难而退! “王管事”李老先生的声音因极力压抑愤怒而有些发颤“这些银元皆是十足真银分量足够成色虽有磨损亦是流通货币何来不合规矩之说?族学规章老朽亦曾拜读并未写明只收‘袁大头’!” “哎哟李先生您这话说的!”王管事假惺惺地笑了笑绿豆眼眯成一条缝“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咱们白府是什么门第?收些破破烂烂、成色不一的银元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知道的说您是手头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白家连族学的束修都克扣呢!”他这话夹枪带棒既贬低了李老先生又给白府扣了顶帽子。
“你……!”李老先生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剧烈起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旁临帖的权世勋(幼子)早已停下了笔。
他虽只有三岁多但王管事那刻薄的言语、舅公气得发抖的样子他看得清清楚楚。
一股小小的怒火在他心中燃起。
他猛地放下毛笔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清澈的眼睛直视着王管事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王管事这些银元是我舅公辛苦攒来给我读书的!不是破烂!你说白府门第高那为什么中秋宴上家主赏我的红封里也有‘孙小头’?家主都不嫌你嫌什么?” 童言无忌却字字如针!一下子戳破了王管事的虚伪! 王管事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崽子竟敢如此顶撞他还搬出了家主!他恼羞成怒指着权世勋厉声道:“放肆!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没规矩的东西!李先生您就是这么教导……” “王管事!”一个清泠平静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打断了王管事的呵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映雪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她依旧穿着素雅的阴丹士林蓝布学生装外面罩了件浅灰色薄呢开衫手里还拿着两本书似乎是路过。
阳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沉静而从容。
王管事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嚣张气焰顿时消散无踪慌忙躬身行礼:“大……大小姐!” 白映雪缓步走进小院目光淡淡扫过王管事那张涨红的脸又落在石桌上摊开的字帖和权世勋那工整的临摹上最后停留在李老先生手中那个装着银元的蓝布包上。
“王管事”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束修是家族为延师重教所设其本意在于助学而非苛难。
银元流通重在足额足色岂有非‘袁大头’不收之理?中秋家宴父亲亲赏世勋小郎君红封内中亦有‘孙小头’此事阖府皆知。
你今日此举是质疑父亲的决定还是想替白家另立规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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