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金钗第236章 懦夫
范嬷嬷斟酌再三微微叹息:“陛下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肉体凡胎。
您……对他是否过于苛责了?” 宁国长公主容色淡淡。
她手指缓慢捻过华服的绲边:“人无完人本宫又何尝不知?” “他这一路走来的诸多艰难坎坷还能指望那些在等着坐享其成的不肖子孙感同身受?” “当初的韩王之乱他痛失三子十二孙虽然面上以铁血手腕挺过来了但终究……” “那场萧墙之祸还是伤着他了叫他在小辈的事情上开始投鼠忌器。
” “他想眼不见为净他想得过且过。
” “否则老五和老六断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他都瞧不见。
” 皇帝和自己的元后是患难夫妻两人在战乱中互相扶持元后之所以早逝一来是因为跟随他南征北战时受过伤二来也是多年操劳积劳成疾熬坏了身体。
因为和原配妻子的感情不一般所以当年皇帝对先太子和安王这两个嫡子的感情都与旁人不同。
他培养扶持太子宠溺偏爱安王这两个孩子也是兄友弟恭关系很好。
可变故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继承人他最倚重疼爱的两个孩子一夕之间全没了。
自那以后皇帝虽然面上不显事实上却都不太敢正视他剩下的几个儿子了。
他不过分亲近他们也不着重培养。
是失望伤心也是心灰意冷。
做为亲兄妹宁国长公主都将这些看在眼里。
明面上帝心如渊他依旧是那个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实则—— 他就是在逃避! 他得过且过他怕重蹈覆辙他在儿孙事上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这些宁国长公主甚至都能体谅和理解。
她唯独不可原谅…… 是去年皇帝为了阻止秦渊出头对秦渊下了那样的狠手。
她神情略显悲愤:“我能理解这些年他避讳不亲近渊哥儿是不想过分宠爱叫那孩子成为众矢之的。
” “他不叫渊哥儿卷入夺嫡的权利漩涡初衷也是想为早逝的皇嫂留下一条血脉。
” “可孩子有上进心想出人头地他却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打压……” “这对那孩子来说又何其不公?” “难道就因为我们一厢情愿的私心他这一辈子就都得蜷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碌碌无为的做个富贵闲人?” 在秦渊小时她是配合皇帝的教导那孩子时也多是规劝。
将他养成平和安顺、不争不抢的性格。
可是随着秦渊长大成为芝兰玉树的少年他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和认知。
那孩子甚至是反过来体谅和纵容她的。
她说她不想他卷入皇权斗争的漩涡只愿他一生富贵平安喜乐他就当真从未自恃是嫡系血脉这样的优势去试着染指皇权。
后来投军前他也是开诚布公和她谈过一次的。
秦渊说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不该碌碌无为也不能一直蜗居在京城的富贵窝里蹉跎他想趁着自己年轻出去走走看看也做点事。
官位不用太高哪怕是去个偏远些的地方当个小县官。
否则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儿活得没半点意思。
她去找皇帝皇帝考虑过后给了几个职位叫他挑。
然后秦渊兴冲冲选了去建州城当监军的差事。
她犹记得那孩子拿着调令公函出京前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样子。
她自己亲自照看养大的孩子她最了解。
秦渊真的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野心他就真真切切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
虞常山不会刁难他他在军中那两年顺风顺水过得很好。
然后突然有一天就重伤被紧急送回京城。
皇帝密旨安排宣睦亲自护送秦渊回京事后却并未再对深渊受伤一事深究也没提要报复射伤秦渊的人她就知道这事情里面有猫腻。
她能明白皇帝的用意—— 无非是看秦渊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怕他真在军中混出个名堂就成为楚王那些人的靶子。
皇帝依旧致力于要把秦渊“养废”! 这一点宁国长公主越来越无法认同。
皇帝寝宫。
年迈的帝王披衣站在窗前。
不知是不是灯影映射的原因他一场大病初愈看起来居然红光满面气色不差。
奚良躬身立在旁边一五一十将皇帝昏迷之后发生的事都给他补上。
最后奚良试探着问道:“宜嘉公主母子三人被安置在留芳阁了医女也派过去了专门照料她的伤势。
陛下……要召见她吗?” 皇帝和奚良这两种人生平什么没见过? 只瞧着楚王府里那一出出的大戏就能将事情真相推断个七七八八。
皇帝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朕昏迷的这三天他们两个就都没点大动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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