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409章 你烧过的路火都替你走
雪粒打在灰烬守的睫毛上他的手在雪地上划出玄镜司标记后便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在第七口灶边。
铁匙还攥在掌心锈迹蹭得掌纹里都是褐色却被他握得死紧指节泛着青白。
萧决听见响动时正在草棚外。
他转身看见老卒蜷缩的身影喉间突然发紧——这是第三次见灰烬守咳血了前两次他还能抹一把嘴继续添柴这次却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萧...大人。
灰烬守的声音像破风箱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半天。
他抬起手铁匙在雪光里泛着钝钝的光接...接稳了。
萧决单膝跪在雪地里掌心托住那只枯瘦的手。
铁匙落进他掌心时带着灰烬守体温的余温锈迹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这才看清匙柄上的刻痕二字被磨得几乎看不出但当年御膳房总领的印记还在是朵变形的云纹——和苏晏清祖父那本《鼎鼐录》里画的一模一样。
三十六灶...已燃。
灰烬守的拇指蹭过铁匙像在摸老战友的肩接下来...要建千灶...万人传。
火...不能只靠一个人烧。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草棚方向苏晏清的身影在布帘后晃动她若...再入渊... 我在。
萧决打断他声音低得像压着块石头。
他想起昨夜苏晏清对着空处递粥的模样想起她揉面时指节的茧和从前在御膳房试菜时一模一样——她忘了自己是谁可火记得味记得连这把老卒的铁匙都记得。
灰烬守笑了血沫从嘴角渗出来在雪地上洇开小红花:我信你...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他的手垂下去时萧决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他把铁匙贴在额头上雪水顺着鬓角流进衣领冷得刺骨可掌心的铁匙却烫得像块炭。
他对着老卒跪直身子额头触到雪地的瞬间听见草棚里传来陶碗落地的轻响——是苏晏清又在给不存在的人盛饭了。
我带她来他对着灰烬守逐渐僵硬的脸说也带她回家。
村口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欢呼。
萧决抬头看见雪炊妪拄着拐杖站在石堆前。
她虽盲却能精准摸到每块石头的位置枯瘦的手指在石缝间敲了敲便指挥着村民:再往左半寸那方石的火气旺。
几个半大的娃子跟着她学拾了松枝往石灶里塞有个小丫头被烟呛得直咳嗽却还举着柴禾喊:阿婆我吹得够不够? 雪炊妪摸过丫头被冻红的脸指尖沾了点灶灰给她点在鼻尖吹火要像哄娃娃急不得。
她摸索着划亮火折子引着松枝噼啪作响。
第一簇火苗蹿起来时全村人都跪了下去。
老人抹着眼泪妇人把怀里的娃举得高高连最调皮的小子都屏住了呼吸。
灶藏使站在人群后面炭笔在树皮上沙沙作响。
他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笑出了声:老东西你看明白了么?他对着空气说火从来不在宫里不在渊底在这些冻红的手心里在这些愿意蹲下来吹火的人眼里。
萧决把灰烬守的尸体轻轻放平用草席盖上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陈照雪正站在草棚外白衣上落满雪却不像从前那样泛着冷光。
她怀里抱着个水晶瓶瓶口凝着霜花见萧决望过来便抬了抬下巴:我要见她。
草棚里苏晏清正蹲在土灶前添柴。
她的动作机械得像提线木偶添两把柴就抬头看一眼墙角——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的眼神软得像春雪。
陈照雪站在门口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以心火育地火我便以寒霜护你心脉。
苏晏清被声音惊到转头时撞翻了身边的陶盆。
陈照雪快步上前扶住她却被她腕间的温度烫了一下——那温度高得反常像块烧红的炭。
她皱眉取出水晶瓶冰晶顺着瓶口溢出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护盾轻轻覆在苏晏清心口。
这是我最后一点寒霜之力。
陈照雪的指尖在护盾上抚过冰晶泛着幽蓝的光从前我总觉得冷能让人清醒。
现在才明白...有些火值得用命去护。
她抬头时眼眶里有细碎的光你烧得太猛我怕你燃尽了。
苏晏清望着她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陈照雪的手背——不是从前的疏离而是温温的像在确认什么。
陈照雪忽然笑了那笑里没有从前的冷硬倒像春冰初融:我不再求寂灭了。
她说只愿这火...烧得久一点。
她转身离开时雪地里的脚印不再是利落的直线倒有些踉跄。
萧决望着她的背影融入风雪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玄镜司地牢里眼里的冰比雪还冷。
原来有些心真的能被一把火捂化。
阿清。
地脉童的声音从村外传来。
这哑女不知何时换了身红棉袄发辫上系着个小火把形状的绒球正站在村口朝这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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