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刚传说第77章 残垣求生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老宅彻底淹没。
夏天背靠着冰冷的土炕瘫坐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左腿传来的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闷痛和喉咙里的血腥气。
煤油灯熄灭后唯一的光源是破旧窗棂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星光勉强勾勒出屋内桌椅和母亲蜷缩在炕上身影的模糊轮廓。
寂静中各种细微的声响被无限放大。
老鼠在房梁上窸窣跑动屋顶的茅草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摩擦声母亲夏母在睡梦中不安地翻身发出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呓语偶尔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凄冷而绝望的画卷。
夏天几乎一夜未眠。
疼痛、寒冷、饥饿以及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意志。
他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几块令牌碎片冰凉的触感是他与那段恐怖经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却无法带来丝毫慰藉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天刚蒙蒙亮夏天就被腿上伤口的抽痛彻底唤醒。
他挣扎着挪到窗边借着微弱的晨光查看伤口。
纱布再次被脓血浸透粘连在皮肉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情况在恶化没有药品没有营养伤口根本无法愈合。
必须想办法弄到吃的和药。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用冷水简单漱了漱口(水缸里仅剩的一点水也快见底了)然后拄着那根粗糙的木棍拐杖一步一挪地走出老宅。
清晨的村庄笼罩在一片薄雾中空气清冷。
偶尔有早起下地的村民远远看到他立刻像见了鬼一样要么慌忙避开要么站在原地用混杂着恐惧、好奇和排斥的目光远远打量着他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话。
那种无声的孤立比任何恶语相向都更让人心寒。
夏天咬着牙无视这些目光朝着记忆中村后那片长着些野菜和草药的山坡挪去。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伤腿几乎无法承重全靠右腿和拐杖支撑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他歇了四五次到达山坡时已经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
山坡上的野菜早已被挖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又老又苦的叶子。
他认得几种消炎止血的草药但也所剩无几。
他弯下腰忍着腿痛一点点采摘着那些苦涩的叶片和草根手指被荆棘划破渗出血珠。
这点东西杯水车薪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埋头寻找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天…天哥?” 夏天猛地回头只见王宝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老树后面胖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
他手里提着一个用布盖着的小篮子。
“宝儿?”夏天有些意外。
王宝快步跑过来把篮子塞到夏天手里压低声音说:“天哥这是我偷偷从家里拿的一点玉米饼和咸菜还有还有我娘熬的一点草药膏说是对伤口好。
你你和夏姨先对付一下。
”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停地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见。
夏天接过沉甸甸的篮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但更多的是酸楚。
“谢了宝儿。
又给你添麻烦了。
” “别说这些了”王宝摆摆手脸上露出愧疚“村里人现在唉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害怕过阵子就好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夏天沉默地点点头。
他明白王宝的处境能冒着风险送来这点东西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对了”王宝似乎想起什么声音压得更低“昨天李支书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说后山没事了让大家别瞎传。
但但我听我爹说有人在落魂坡那边好像又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晚上有怪声你们晚上可千万锁好门别出来啊!” 王宝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夏天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上。
落魂坡?不干净的东西?难道半截缸没有彻底消失?还是说那里又滋生了别的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夏天握紧了手中的篮子指甲掐进掌心。
王宝不敢多留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夏天提着篮子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王宝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如果邪祟未清那他们回到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可除了这里他们又能去哪? 回到老宅母亲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上发呆眼神依旧空洞。
夏天把玉米饼和咸菜拿出来又拿出那罐黑乎乎的草药膏。
看到食物夏母的眼神稍微有了一丝活气默默地接过饼子小口小口地啃着。
夏天用冷水清洗了伤口忍着剧痛涂上草药膏重新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草药膏带来一丝清凉暂时缓解了灼痛感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吃完简陋的早饭夏天开始打扫这间荒废已久的老宅。
扫地、擦桌子、整理杂物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因为腿伤而变得异常艰难和缓慢。
灰尘扬起呛得他连连咳嗽。
母亲也挣扎着帮忙但她身体虚弱没干多久就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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