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60章 过闽关
驴车在晨雾中吱呀前行。
小栓靠在陈渡怀里睡得正熟。
孩子的呼吸很轻睫毛上还挂着露水。
阿青坐在车辕上鞭子轻甩赶着那头瘦驴。
“过了前面关口就是福建地界了。
”阿青头也不回地说。
陈渡望向远处。
群山连绵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官道在这里分了岔一条继续往南一条拐向东边。
“走哪条?”他问。
“小路。
”阿青指了指东边那条“大路有关卡查得严。
” 驴车拐上东边的小路。
路很窄两旁是茂密的竹林。
竹叶上的露水被打落洒了他们一身。
小栓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
“哥这是哪?” “快到了。
”陈渡摸摸他的头。
小路越来越陡驴车走得很吃力。
阿青跳下车在前面拉着驴缰绳。
陈渡也下车在后面推。
“翻过这个坡就好了。
”阿青喘着气说。
坡顶有间茶棚冒着热气。
阿青把车停在远处独自走过去。
陈渡看见她和茶棚老板说了几句老板点了点头。
“下来歇歇。
”阿青招手。
茶棚很简陋只有两张桌子。
老板是个独眼老汉正往灶里添柴。
“喝碗茶吧。
”老汉端来三碗粗茶“自家炒的。
” 茶很苦但解渴。
小栓小口喝着眼睛却盯着灶台上的蒸笼——那里飘出包子的香味。
老汉笑了掀开笼盖拿出两个包子:“吃吧不要钱。
” 包子是菜馅的很香。
小栓看看陈渡见他点头才接过来。
“老伯前面路好走吗?”阿青问。
老汉摇摇头:“前几天下了雨山路塌了一段。
要过去得绕道。
” “怎么绕?” 老汉指了指东边:“从鹰嘴崖绕路险但近。
” 歇了一炷香工夫他们继续上路。
果然走了不到二里地就看见塌方的山体巨石和泥土堵住了去路。
“只能走鹰嘴崖了。
”阿青说。
鹰嘴崖名不虚传像一只巨鹰的喙突出在悬崖上。
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
阿青把驴车留在山下只带着必要的行李。
“跟紧我。
”她嘱咐道“千万别往下看。
” 崖下是深谷云雾缭绕。
小栓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陈渡的手。
“怕就闭上眼睛。
”陈渡说。
他其实也怕但不能表现出来。
阿青走在最前面脚步稳健。
她不时回头照应见小栓走得艰难便折回来背起他。
“我能走......”小栓小声说。
“别逞强。
”阿青的声音很柔。
过了鹰嘴崖路好走些。
是一片松树林松针落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
“歇会儿吧。
”阿青放下小栓。
陈渡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全湿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
松林很静只有鸟叫声。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栓靠在松树上很快就睡着了。
“还有多远?”陈渡问。
阿青看了看天色:“天黑前能到下一个落脚点。
” 她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给陈渡一块饼。
饼很硬但能充饥。
“阿青”陈渡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阿青愣了一下笑了:“受人之托。
” “是顾老吗?” 阿青没回答只是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 休息片刻继续赶路。
下山的路好走些但小栓的脚磨破了走起来一瘸一拐。
“我来背。
”陈渡蹲下身。
小栓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他背上。
孩子的身子很轻但陈渡走得很吃力——他自己的脚也疼得厉害。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山下的一个村子。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
阿青带着他们走到村尾的一户人家门前学了三声布谷鸟叫。
门开了是个中年妇人。
“来了?”妇人看了看他们“进屋吧。
” 屋里点着油灯饭菜的香味飘出来。
妇人端来热水让他们洗脚又拿来干净的布鞋。
“吃点东西吧。
”她盛了三碗米饭。
菜很简单炒青菜蒸咸鱼。
但小栓吃得很香连吃了两碗饭。
“慢点吃。
”妇人又给他盛了一碗“看把孩子饿的。
” 饭后妇人安排他们住下。
房间在阁楼上很矮但干净。
小栓累坏了倒头就睡。
陈渡却睡不着坐在窗边发呆。
月光很好照得村子亮堂堂的。
能听见蛙声还有远处的流水声。
阿青走上来递给他一碗药汤。
“喝了好好睡一觉。
”她说“明天要过关卡。
” “关卡好过吗?” 阿青摇摇头:“不好过。
但有个机会——明天有支商队要过关我们可以混在里面。
” “商队?” “是老余安排的。
”阿青说“自己人。
” 陈渡这才想起那个撑船的老余。
原来这一路上都有他们在暗中相助。
“睡吧。
”阿青吹熄了灯。
黑暗中陈渡听着小栓均匀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
老周、老余、阿青、还有这些不知名的好心人......他们为什么要冒死相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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