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36章 铜铃声
沈仵作留下的铜铃陈渡揣进了怀里贴着胸口冰凉凉的一块。
天刚蒙蒙亮阿青就醒了。
她走到院子里看见陈渡坐在井台边正用一块粗布反复擦拭那几根桃木楔子。
井台周围的地面是干的昨夜那摊水迹像是从未出现过。
“哥你没睡?”阿青小声问。
陈渡抬头眼下有些青黑。
“睡了会儿。
”他收起楔子“今天不出门你在家待着。
” 阿青乖巧地点点头去灶间生火。
她如今手脚麻利了些粥煮得不再糊锅。
陈渡走到院墙边仔细查看昨夜那东西爬过的地方。
墙头的青苔有被蹭掉的痕迹留下几道泥印子带着河底特有的腥腐气。
它确实来过。
早饭后陈渡去了趟镇上。
他没去茶楼酒肆而是拐进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香烛纸马铺。
铺主是个干瘦老头姓孙世代做这阴间生意见识多。
孙老头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扎纸人见陈渡进来抬了抬眼皮。
“陈师傅稀客。
要备料?” 陈渡摇摇头从怀里摸出那铜铃放在柜台上。
“孙老爹您见识广帮看看这个。
” 孙老头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铜铃凑到窗前光线下仔细端详。
他用指甲刮了刮上面的锈迹又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
铃铛没发出声音。
“惊魂铃。
”孙老头笃定地说“老物件了。
里面的舌锤被锈死了得用朱砂混着桐油慢慢泡才能活过来。
”他放下铃铛看着陈渡“这东西……你现在用得上?” 陈渡没直接回答只问:“您听说过‘阴蛭’吗?” 孙老头浑浊的眼睛眯了一下转身从里间抱出一本比砖头还厚的旧账本纸页焦黄。
他哗啦啦地翻着最后停在一页指给陈渡看。
那页纸上用毛笔画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其中一幅画的像是一条扭曲的水蛭但周身笼罩着黑气黑气中似乎有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挣扎。
下面写着:“阴蛭非生非死乃极阴之水脉怨气所聚无形无质畏阳火雷木。
喜附新死者或气弱活人驱之为伥寻‘阴穴’而栖。
附身者体湿冷目无瞳力大喃‘归家’。
若得阴穴扎根则渐成气候百里水域皆为其猎场。
” 陈渡看着那图画和文字心头沉重。
这和沈仵作说的以及他昨夜遇到的都对得上。
“这东西不好对付。
”孙老头合上账本声音低沉“它怕你的雷击木但除非一击打散它的核心否则它换个皮囊又能出来。
而且它要是找到了合适的‘阴穴’……麻烦就大了。
” “什么样的地方算‘阴穴’?” “运河底下那种百年以上的沉尸地、乱葬坑或者……死过很多人怨气一直没散的古河道岔口。
”孙老头顿了顿压低声音“咱们清江浦早年闹长毛的时候护城河里填过不少人。
后来修码头听说也挖出过不干净的东西。
” 陈渡默然。
清江浦看似平静底下埋着的旧账恐怕不比河水浅。
他从孙老头那里买了一些上等的朱砂和一小罐桐油揣着无声的铜铃回了家。
整个下午他都在小心地用朱砂混合桐油滴进铃铛内部试图化开里面的锈迹。
阿青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快到傍晚时院门外传来车马声。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来的是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手里提着礼盒。
“陈师傅安好。
”管家拱手脸上堆着笑“小人是胡员外府上的。
我家老爷新迁宝地听闻陈师傅是本地能人特备薄礼想请陈师傅明日过府一叙喝杯清茶。
” 陈渡看着那管家又瞥了一眼那包装精美的礼盒。
胡员外?就是那个买了河伯祠旁边大宅子的富商。
他为何突然请自己? “胡员外客气了。
”陈渡语气平淡“我一个捞尸的粗人不懂礼数恐怕冲撞了员外。
” “哎陈师傅过谦了。
”管家笑容不变“老爷最爱结交奇人异士。
陈师傅‘渡亡人’的名头咱们府上早有耳闻。
老爷说务必请陈师傅赏光就是闲坐片刻交个朋友。
”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显得刻意了。
陈渡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既如此明日午后我过去拜会。
” 管家顿时眉开眼笑让小厮放下礼盒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告辞离去。
陈渡没动那礼盒只让阿青拿到一边放着。
“哥要去吗?”阿青有些担心。
“去看看。
”陈渡道。
他也想瞧瞧这个突然出现的胡员外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他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夜里陈渡继续摆弄那铜铃。
快到子时的时候铃铛内部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喀”。
他拿起铃铛凑到耳边轻轻一晃。
“叮……” 一声微弱却异常清脆的铃音如同投入静水的一颗石子在寂静的夜里荡漾开来。
声音不大却直透耳膜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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