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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剑行李太白穿越录第287章 高适病逝栋梁先折

扬州城的烟火气终究未能驱散李白心头那若有若无的萧索。

与燕十三一别他便如同真正的闲云野鹤沿着运河一路向南漫无目的地游荡。

过润州下苏州入越州江南水乡的温婉秀丽在战火未曾过多波及的此地依旧保留着几分昔日的风韵。

小桥流水烟雨楼台吴侬软语确实能暂时抚慰心灵的褶皱。

他在鉴湖旁听渔歌互答在若耶溪边看浣女嬉戏在会稽山上寻访魏晋名士遗踪甚至一时兴起还在兰亭仿效先贤曲水流觞与几位偶遇的落魄文人吟诗作对醉卧山间。

然而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孤寂与对故人旧事的牵挂却如影随形。

系统离去带来的绝对自由有时也意味着绝对的孤独。

他仿佛一个超然物外的观察者看着这劫后复苏的人间却难以真正融入其中。

这一日他行至杭州寄居在西子湖畔一座僻静的僧舍之中。

夜雨淅沥敲打着窗外的芭蕉也扰动着人的心绪。

他正在灯下翻阅一本前朝诗集试图在古人的文字中寻找共鸣忽然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带着恐慌的叩门声打破了雨夜的宁静。

“李…李居士!李居士可在?”声音有些熟悉带着哭腔。

李白眉头微蹙放下书卷起身开门。

门外雨水打湿了青石台阶一个浑身湿透、官差打扮的中年人正踉跄着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几乎被雨水浸透的信函。

李白认出来人是高适身边一个极为亲信的老家仆姓高跟着高适几十年了。

“高福?你怎么会在此处?出了何事?”李白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高适此时应在蜀中任彭州刺史他的亲信家仆如此狼狈、如此惶急地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杭州绝无好事! “李…李居士!”高福见到李白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被李白一把扶住。

他举起那封湿透的信声音泣血“老爷…我家老爷…他…他…” 他“他”了半天悲恸之下竟一时说不出那个残酷的字眼只是将那封信死死塞到李白手里老泪纵横混着雨水淌了满脸。

李白接过那沉重无比的信函指尖触及那冰冷湿滑的纸张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扶着几乎虚脱的高福进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

就着昏黄的灯火他展开信纸。

字迹是高适另一位幕僚所书笔触颤抖墨迹被雨水晕开不少但依旧能辨认出那令人心碎的内容。

信上言高适自睢阳解围、受命抚慰地方以来殚精竭虑安抚流民整顿吏治筹措军需支援前线夙夜在公未曾有一日懈怠。

蜀中地僻事繁加之连年忧劳早已积劳成疾年前便已病倒却仍强撑病体处理公务。

月前病情骤然加重药石无效竟于数日前在彭州任上溘然长逝! 信中最后写道高适临终前神智偶有清明时曾反复提及李白之名言“不得再见太白一面实乃平生憾事”并嘱咐务必将其死讯告知…… 信纸从李白指间滑落飘然坠地。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化为一尊石像。

窗外的雨声、高福压抑的啜泣声似乎都变得极其遥远。

高适…死了? 那个与他并称“边塞双璧”那个在梁园一同纵酒高歌、挥斥方遒的豪士那个在睢阳城外与他并肩浴血、死守国门的战友那个看似选择了与他不同道路、却始终心怀家国、刚直不阿的挚友…就这么…走了? 一股巨大的、空落落的疼痛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

那不是撕心裂肺的嚎啕而是一种深彻骨髓的冰冷与茫然。

他想起了很多。

想起年轻时在齐州初遇高适那般落拓不羁与自己一见如故纵马射猎慷慨悲歌。

想起在长安自己供奉翰林高适求官无门两人于市井酒肆中醉饮高适拍案高吟“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豪迈与落寞。

想起睢阳血战最艰难时高适拖着伤体拄着长枪与自己并肩立于城头望着城外无边无际的叛军营垒相视无言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死战的决心。

想起自己辞官远引前最后一次收到高适从蜀中寄来的信信中除了关切亦有对他选择的隐隐担忧与不解但最后依旧写道:“太白风骨非常人可及。

但望珍重他日江湖再见。

” 他日江湖再见… 竟成永诀! 李白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如同塞满了冰碴刺痛而窒息。

“老爷…老爷临终前一直念着您的诗…”高福哽咽着从怀中又取出一个油布包裹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手抄的诗集封皮已经磨损正是李白的诗作。

“他说…说李居士的诗有仙气有侠气是这浑浊世间…最干净的东西…” 李白接过那本诗集手指抚过那熟悉的、属于高适的刚劲字迹上面还有零星批注。

他能想象到在蜀中那些孤寂而操劳的夜晚高适是如何就着烛火一遍遍翻阅这些诗句或许是在怀念曾经的快意时光或许是在借此抵御现实的沉重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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