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厌胜劫第463章 墨弦 7月1日
**2009年7月1日星期三北京。
** 京城的七月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正午的骄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黏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行道树蔫头耷脑叶片边缘卷曲着泛着白边儿。
蝉鸣声嘶力竭一声叠着一声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网牢牢罩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
国安部大楼深处一间窗户紧闭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十足。
与窗外的酷热炼狱相比这里更像一个精密的冰窖。
李玄策这位分管自然灾害及灵异事件的国安部常务副部长正埋首于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
他穿着一件熨帖的浅灰色衬衫领口松开一颗纽扣袖口挽至小臂。
灯光在他微蹙的眉峰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也照亮了他面前摊开的厚厚一摞报告。
纸张特有的油墨和静电吸附的微尘气味混杂着冷气的冰凉弥漫在空气中。
报告是刚刚汇总上来的《全球异常自然灾害及疑似灵异事件周报(6.22-6.28)》。
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一页页地掠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数据坐标。
其中“7月22日全球日全食期间异常能量波动”被单独列为一个重点章节。
报告指出在那短暂的天象奇观发生时全球多个地点——南太平洋某无人岛、安第斯山脉深处、西伯利亚冻土带边缘甚至包括中国境内的几个特定区域——同时监测到了短暂的、远超常规背景值的能量紊乱信号。
这些信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细微却清晰地记录在国安部最尖端的仪器图谱上。
李玄策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张卫星云图叠加能量热力图的报告页上。
那上面代表异常能量的橘红色斑点像散落的火星灼烧着他的视线。
他端起桌角那杯早已凉透的浓茶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头那缕越来越清晰的不安。
窗外蝉鸣依旧聒噪穿透厚厚的隔音玻璃执着地钻进他的耳鼓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在低语。
*就在此刻城市的另一端。
* 李念墨盘膝坐在自家小书房临窗的竹席上。
窗外是一小片绿意盎然的爬山虎在烈日下顽强地舒展着叶片给室内带来一丝难得的阴凉。
她面前摆放着一架古朴的七弦琴琴身是温润的桐木琴弦在透过叶隙的斑驳光点中泛着柔和的丝光。
这是爷爷李长庚最近根据古籍复原的“清徽”式样音色清越空灵。
她指尖微凉轻轻搭在琴弦上并非要弹奏只是在冥想中感受着琴弦与指尖气息的微妙共鸣。
祖父教导她古琴不仅是乐器更是沟通天地、体察气韵的媒介。
忽然——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颤毫无征兆地从第三根弦上传来顺着她的指尖直抵心尖。
那震颤并非由她引发更像是弦本身在低低呜咽。
紧接着第五根弦也轻轻颤动起来发出同样短促而哀伤的余音如同被风吹动的、呜咽的风铃。
李念墨倏然睁开双眼。
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惊疑。
她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地、更紧地贴合在琴弦上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入那奇异的振动之中。
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振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混乱的“气息”如同浑浊的暗流正顺着无形的“地脉”之网从遥远的西北方向汹涌而来!这气息极其复杂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其中混杂着巨大的悲伤——那是无数生灵无声的哀鸣;更裹挟着一种暴戾的、几欲撕裂一切的愤怒——如同被压抑千年的火山熔岩在黑暗中翻滚咆哮! “西北……” 李念墨的嘴唇无声地翕动脸色微微发白。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瞬间被一股寒意浸透。
这感觉太清晰也太沉重了仿佛一座无形的山岳正带着毁灭的气息沉沉压向华夏的西北边陲。
她猛地抓起放在琴案旁的手机。
屏幕亮起映出她略带惶急的脸庞。
纤细的手指在通讯录里飞快地滑动最终停在那个最熟悉也最让她安心的名字上——“爸爸”。
国安部办公室内尖锐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冰窖般的寂静。
李玄策的目光刚从一份关于西疆边境小规模地质异常的报告上移开闻声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墨墨”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反而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女儿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绝非常事。
他拿起听筒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习惯性的安抚:“墨墨?”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李念墨极力压抑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那声音穿过听筒的电流带着一种直达灵魂的穿透力: “爸……琴弦……无风自鸣是‘宫’弦和‘徵’弦……西北方向……”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描述那难以名状的感受“……很乱很冷……像冰河在哭又像……地下有东西要炸开……悲伤……还有……戾气!很重的戾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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