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钢铁的洪流滚滚向前第67章 尤氏三雄
延绥镇。
保宁堡段长城。
天启三年三月初四 北地的风卷着沙粒抽打在刚刚夯实的黄土城墙上。
延绥总兵尤世威按着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长城坡道上牛皮靴底碾过新砌的墙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截女墙矮了三寸。
他突然蹲下身手掌平贴着墙垛量了量转头对身后冷汗直流的把总沉声道: 拆了重筑。
鞑子箭矢可不管你是不是新墙。
把总连声应着忙招呼士卒拾掇工具。
尤世威却不走就站在料峭春寒里盯着工匠重新和泥夯土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亲兵捧着军报赶来时他正捻着夯土里的草茎查验配比。
大人河套骑兵的火器操练已毕。
亲兵递上簿册新铸的佛郎机铳试射三十发炸膛两具。
尤世威眉头拧成疙瘩抓过簿册快步走向校场。
暮色中八百骑兵正在收队马鞍旁新配的火铳在余晖下泛着冷光。
他随手拉过个年轻骑兵夺过火铳查验铳管厚度又掂了掂药囊分量。
铳管淬火不足药囊潮了三分。
他平静无波的声音却让带队千户扑通跪倒:末将即刻查办工匠! 工匠要罚你更该罚!尤世威把火铳掷还兵士明日若再见潮药你便去烽火台当哨卒。
转身时瞥见墙角堆着的破旧棉甲又补了句:从我的饷银里支钱给士卒添副新护心镜。
夜深时总兵府书房灯烛未熄。
尤世威对着长城舆图勾画朱笔在波罗堡段重重圈点。
亲兵端来宵夜见他正摩挲着家书怔忡那是大哥世功从宁远捎来的信纸上潦草字迹写着孤城悬危。
取我甲来。
他突然起身去保宁堡夜巡。
马蹄踏碎边关月色时这位延绥总兵不会知道千里之外的宁远城头他大哥尤世功正将最后几箱火药搬上瓮城。
而历史的洪流即将在明日拂晓用最惨烈的方式冲刷尤氏将门的命运。
烽火台卒敲响三更梆子尤世威勒马回望蜿蜒长城在月光下如沉睡的苍龙。
他紧了紧披风浑然不觉自己正站在巨变前最后的宁静里。
固原镇。
海剌都堡。
天启三年三月初四 当尤世威在延绥长城上捻验夯土时千里之外的固原正弥漫着血腥气。
总兵尤世禄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首级那头颅额上还刺着真空家乡的青字。
亲兵递上染血的腰刀刀柄缠着的牛皮已被血浸得发黑。
四十六个。
尤世禄用刀尖挑起地上半截烧焦的经幡冷笑一声够给吕巡抚凑个整数报功了。
校场中央跪着二十余个缚双手的白莲教俘虏有个少年突然昂头嘶喊:无生老母会降天火... 话音未落尤世禄的刀鞘已砸碎他满口牙。
天火? 他揪起少年头发指向焦土残垣老子就是尔等的天火! 回到军帐他扯开铁甲领扣露出颈侧结痂的箭伤这是三天前在海剌都堡剿匪时被藏在粪堆里的教徒射的暗箭。
军医上药时他咬着牙骂:这群妖人比河套鞑子还难缠! 案头摆着两份公文。
一份是陕西巡抚催问剿匪进度的檄文朱批限期荡平四字殷红如血。
另一份是二哥世威从延绥捎来的家书信里提到大哥世功在沈阳如履薄冰。
尤世禄提笔蘸墨在给二哥的回信上写道:弟处妖氛已靖不日移防庆阳... 忽又停笔将信纸揉作一团。
取地图来。
他盯着庆阳府方位指尖重重划过子午岭 明日拔营走环县道那儿的流民寨子该清一清了。
亲兵低声提醒:将军按律俘获教匪须押送平凉府... 律令?尤世禄冷笑抓起案上首级册掷过去把这四十六颗脑袋送去平凉就是最好的律令!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军帐隐约传来俘虏的哀嚎。
尤世禄摩挲着刀柄上的刻痕那是去年在辽东与大哥并肩作战时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唤来亲兵:挑匹快马给沈阳送些固原的枸杞就说是给大爷明目用的。
帐外卒子正在清点明日行军粮草谁也没留意到一匹驿马驮着枸杞布袋窜入夜色。
袋里悄悄塞着张字条上面是尤世禄潦草写就的保重二字。
辽东·宁远城北门瓮城·天启三年三月初三寅时 寒星还钉在天幕上时尤世功已踩着冻土登上宁远城北门瓮城。
革职留任的诏书像道枷锁让他这个前宁远总兵如今只能监督民夫砌墙。
手指抚过新砌的墙砖他下意识丈量垛口高度——这是二十年前在蓟镇养成的习惯如今却只剩讽刺。
将军该点卯了。
亲兵低声提醒。
尤世功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瓮城外新挖的壕沟。
三月冰土难掘民夫手上全是血口子就像他此刻心境广宁失陷的旧伤未愈如今每日还要去经略衙门领受孙承宗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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