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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吴普同第10章 唱大戏

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冬雪悄无声息地在某个深夜覆盖了整个李家村。

清晨推开门天地间一片刺目的银白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凌空气凛冽而清新吸一口凉意直透肺腑。

田野、道路、屋顶都被厚厚的积雪温柔地包裹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偶尔几声鸡鸣犬吠和烟囱里笔直上升的炊烟证明着村庄的生机。

冬天对农人而言是土地给予的漫长休憩。

秋收冬藏早已完成:红薯干磨成了面窖藏的红薯安然沉睡新播的麦苗在雪被下积蓄力量高高的棉柴垛和麦秸垛像忠实的卫士守护着院落。

没有化肥农药需要操心更没有外出打工的概念——那时“打工”对绝大多数像吴建军、李秀云这样的农民来说还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词汇。

他们的世界就是脚下的土地和眼前的村庄。

漫长而寒冷的冬季是真正的农闲时节是休养生息、走亲访友、享受一年辛劳后短暂安逸的时光。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雪后初晴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村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村大队请来了戏班子!而且是连唱七天! 消息是吴建军从大队院带回来的。

他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脸上难得地带着一丝笑意:“秀云听见没?大队请了河北梆子明儿个就开锣唱七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真的?”李秀云正在灶台边搅着锅里的红薯稀饭闻言惊喜地抬起头“那可好!多少年没正经听过大戏了!是哪个班子?” “说是从南边县里来的名头没记住反正是正经的梆子腔!”吴建军语气里透着肯定。

最高兴的莫过于吴普同。

他刚从热炕头爬起来睡眼惺忪一听到“戏班子”三个字眼睛“唰”地就亮了。

戏班子!那可是比过年看露天电影还要稀罕的事情!他只在村里唱大戏或者红白喜事时远远地听过几嗓子高亢嘹亮的唱腔看到过戏台上晃动的五彩斑斓的身影但从未真正完整地看过一场。

这次连唱七天!他激动得在炕上直蹦跶差点把还在熟睡的弟弟家宝吵醒。

果然第二天一早大队院北边那座平日里显得阴森空旷的高大戏楼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魂。

戏台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挂上了略显陈旧但依然鲜艳的大红幕布。

后台人影憧憧隐约传来吊嗓子的“咿咿呀呀”声和锣鼓家伙试音的“锵锵”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脂粉、油彩和木头道具混合的独特气味勾得人心痒痒。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全村。

早饭刚过通往大队院的各条小路上便络绎不绝地出现了人流。

男女老少裹着厚厚的棉袄戴着棉帽或围着头巾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兴奋和期待。

老人们拄着拐杖被儿孙搀扶着;年轻的媳妇们抱着孩子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半大的小子们更是像脱缰的野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追逐打闹。

沉寂了一冬的村庄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热闹瞬间沸腾起来。

吴普同早就等不及了拉着妹妹小梅跟在父母身后也汇入了这股欢乐的人流。

戏楼前的空地上早已摆满了各家自带的小板凳、马扎甚至还有搬来的长条板凳。

人们互相打着招呼寒暄着交换着关于戏班子的各种小道消息气氛热烈得像赶大集。

“锵——咚咚锵!”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开场锣鼓骤然响起像一道命令瞬间压低了全场的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戏台。

大红的幕布缓缓向两侧拉开露出了里面流光溢彩的世界。

吴普同个子小被前面的大人挡得严严实实。

父亲吴建军把他抱起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视野豁然开朗!整个戏台尽收眼底。

只见台上灯火通明(用的是大功率的汽灯咝咝作响)布置着画着山水亭台的布景。

几个穿着鲜艳戏服、脸上涂着浓重油彩的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比划着。

那唱腔高亢激越时而如裂帛穿云时而如溪水呜咽带着一种吴普同从未听过的、直击人心的力量这就是河北梆子! 他看不懂剧情也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唱词。

吸引他的是那些光怪陆离的形象和眼花缭乱的动作: * 一个脸上涂得红黑相间、画着夸张图案的“大花脸”戴着长长的胡须穿着厚重的袍子走路虎虎生风说话声音像打雷一瞪眼能把人吓一跳。

* 一个头上插着两根长长的、缀着彩色绒球的“旗子”(雉鸡翎)背后还插着四面三角形小旗的英俊武将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杆亮银枪翻起跟头来又快又高像风车一样! * 还有一个穿着绣花长裙、头戴华丽珠翠的女子声音又尖又亮唱起来像百灵鸟走路像在水上漂。

* 最精彩的是一场武戏!几个穿着紧身衣、画着脸谱的“好汉”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长枪在台上“噼里啪啦”打得不可开交!翻跟头、打旋子、刀枪相碰火星四溅(其实是道具效果)看得吴普同心惊肉跳又大呼过瘾。

他隐约听到旁边的大人说:“瞧这是《穆桂英挂帅》!穆桂英要大战杨宗保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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