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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奶野奶和后奶第106章 刘汉山诀别孔家

豫东平原上孔家大院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老东家孔春生躺在正屋的雕花大床上已然油尽灯枯。

院里的女眷们哭声不断好似秋后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随后又渐渐低落如此循环往复。

唯有孔留根站在角落里双手抱胸脸上不见丝毫悲戚之色。

这个亲生儿子此刻冷漠得宛如一个外人。

刘汉山站在门边目睹着这一切。

作为孔家的管家他在此处已任职十五年见证了孔家的兴衰起伏。

孔春生是个好人对待下人宽厚有加尤其是对刘汉山简直视如己出。

可如今这位曾经叱咤豫东的老东家连闭眼都成了一件难事。

“老爷这是有心事啊。

”厨娘王婶抹着眼泪说道“你看他那眼睛就是不肯闭上。

” 孔家老妇人韩梅枝跪在床前哭得泪如雨下。

二夫人则在一旁抽泣手中不停地绞着一块手帕。

唯有孔留根远远地站着眼神飘忽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刘汉山从外面匆匆赶来身上的粗布衣裳还沾着泥土。

他刚从西安回来听闻老东家情况危急连手都没洗便急忙赶来。

他走到床前轻轻握住孔春生枯瘦如柴的手。

“叔”刘汉山弯下腰凑近老东家的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可惜孔留根站在几步开外即便竖起耳朵细听也只能断断续续捕捉到几个零碎词语。

其中“东西都在”这几个字格外清晰随后又隐约传来“儿孙有饭吃”的话语。

他们交谈的声音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那副神秘模样更勾起了他对谈话内容的强烈好奇。

奇迹般地孔春生原本紧绷如弓弦的面容渐渐舒缓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皱纹。

他那双始终不肯闭合、浑浊中透着执念的眼睛此刻终于缓缓闭上宛如两扇沉重的木门最终合上。

随着一声悠长、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叹息老东家的胸膛停止了起伏如同一只被扎破的气球慢慢、彻底地瘪了下去再无生命迹象。

屋里的哭声瞬间拔高尖锐的哀嚎几乎掀翻屋顶。

几个女眷争先恐后地扑到床前有的紧紧抱住老东家已冰凉的脚似要挽留住最后一丝温度;有的疯狂拍打着床沿将木制床板拍得砰砰作响;还有的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老爷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之类的话语。

她们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大片被褥。

那场面凄惨至极令人不忍直视每个旁观者的心都被揪得生疼。

刘汉山退到一旁脸上虽无泪水但那双粗糙的大手却微微颤抖。

孔留根瞥了刘汉山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我难以读懂的情绪。

这场葬礼的排场操办得极为考究、体面。

在豫东这片土地上丧事的规格与排场向来被视作衡量一个家族地位与颜面的重要标准。

依照当地传统习俗出殡当日的场面越隆重孝子贤孙的队伍越庞大就越能彰显这个家族人丁兴旺、门庭显赫。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孔春生膝下仅有一子一孙。

在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里他家的孝子队伍显得格外单薄、冷清与其他家族声势浩大的送葬队伍形成了鲜明反差。

刘汉山挺身而出。

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刘麦囤、三个弟弟还有邵大个全都披麻戴孝加入了送葬队伍。

最令人动容的是刘汉山带头向老东家的灵柩行了二十四拜的大礼。

二十四拜这是豫东最为高规格的祭拜礼节通常只有儿孙、侄孙或是生死之交才会行此大礼。

刘汉山此举分明是将自己置于义子的位置以此表达对老东家的感恩与敬重。

“刘管家真是重情重义。

”围观的村民纷纷赞叹。

大家留意到孔留根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当刘汉山行完最后一个叩拜站起身时孔留根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丧事办完后的第三天清晨孔留根便让下人逐个通知全家人到正厅集合。

待所有人到齐后他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屋内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这时他转向站在一旁的刘管家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窖:“刘管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进对方心里“我们家的事儿已经办完了从今往后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刘管家脸色煞白。

屋内一片静谧。

我蹑手蹑脚地踮起脚透过窗缝瞧见刘汉山正站在那里双手捧着一摞账本。

他的神情先是流露出困惑紧接着便转为了恍然大悟。

“少东家您的意思是要赶我走了?”刘汉山的语调十分平静可我心里明白他此刻的内心必定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在孔家辛勤劳作了二十多个年头从一个年轻的伙计逐步成长为大管家将孔家的产业管理得有条不紊。

“算你机灵。

”孔留根冷笑一声“你现在离开孔家是最为恰当的时机免得日后我们兄弟俩闹得面红耳赤大家都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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