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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凡的一生吧第760章 谁家欢喜谁家怨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沼泽上空。

残火的余烟还在扭曲着上升混着焦糊的皮肉与泥泞的腥气钻进鼻腔里呛得人喉咙发紧。

李星群独自站在沼泽边缘靴底踩着尚未冷却的焦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磨得光滑的铜符 —— 那是二十一年前在五台县的老营里他亲手挂在王戈脖子上的。

那年王戈才十八岁眉眼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敢在山匪来袭时抄起砍柴刀就挡在他身前梗着脖子说:“李大哥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你!” 虽然自己压根不需要对方帮助 李星群还记得当时王戈的手都在抖却硬是没退后半步。

这些年从五台县的小吏到随军监军从江湖厮杀到沙场鏖战王戈始终像块贴骨的钢板无论多险的仗都跟在他身后。

前年王戈突破绝顶境时还抱着酒坛来找他醉醺醺地拍着胸脯:“大哥以后我护着你!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可现在这片翻着黑泡的淤泥里再也没有那个会拍着他肩膀喊 “大哥” 的身影了。

李星群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沼泽边缘凝固的焦块那下面或许还埋着王戈的甲片或是他惯用的那杆嵌着铜纹的马槊。

他想起王戈总说等打完方腊就回五台县娶邻村的阿翠盖两间瓦房种半亩菜 —— 那些琐碎的盼头如今都成了泡影。

“大人。

” 身后传来李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愧疚。

李星群回头看见李助垂着头手里还攥着白天劝杨延昭的那份札记纸角都被捏皱了“若是我当时再坚持些硬拦住王统领或是早点禀明您……” 李星群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眼底却没半点暖意:“李助你不用自责。

战场这地方从来不是‘如果’能算清的。

” 他转头望向沼泽深处月光洒在浑浊的水面上泛着冷白的光“我认识王戈二十一年他什么性子我最清楚 —— 刚猛、仗义可也最容易骄躁。

这次是他自己栽了怨不得别人。

” 话虽这么说喉间却像堵了团烧红的棉絮烫得他发疼。

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早已习惯了把悲伤压在铠甲下面 —— 从第一次看着弟兄倒在血泊里开始他就知道战场上的眼泪比淤泥还不值钱。

可王戈不一样那是陪了他二十一年的人是他看着长大、看着变强的兄弟怎么能不疼? “有酒吗?” 他下意识地问出口话音刚落就自嘲地笑了“忘了军中有令作战时禁酒。

” 当年还是他和王戈一起定下的规矩说要整肃军纪如今倒成了困住自己的框。

“李大哥……” 旁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邓雨薇和杨洋并肩站在不远处手里都拿着东西。

邓雨薇常年束着利落的发辫软甲上还沾着白天厮杀的血污此刻却红着眼眶手里攥着一柄磨得发亮的短匕 —— 那是王戈去年在徐州城外从方腊将领手里夺来送他的说 “雨薇兄弟用剑太沉这个趁手”。

杨洋则捧着一个牛皮箭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是他们三个刚从军时一起在五台县的铁匠铺打的箭囊上还刻着各自的名字。

“昨天王戈还跟我说” 杨洋的声音发颤“等拿下黑风岭就用田虎的弓箭跟我比谁射得远…… 他还说要把箭囊装满战利品带回五台县给爹娘看看……” 李星群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

他、王戈、邓雨薇、杨洋挤在老营的破屋里围着炭火烤红薯王戈抢了最大的一个却又掰了一半塞给邓雨薇说 “雨薇你上次伤还没好多吃点”。

那时候的炭火真暖啊暖得能驱散一冬的寒。

可现在连回忆里的温度都被这片沼泽的冷意浇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眼底的红意压下去抬手拍了拍邓雨薇和杨洋的肩膀:“哭什么?王戈最见不得人哭。

” 他指了指沼泽的方向声音沉得像淬了铁“他不是憋屈死的 —— 他是死在战场上死在跟咱们一起要打的仗里。

这笔账咱们得替他讨回来。

” 邓雨薇抹了把眼泪用力点头把短匕插进靴筒:“李大哥说得对!我要亲手杀了史定为他报仇!” 杨洋也攥紧了箭囊:“还有孙安!还有田虎!一个都不能放过!” 李星群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夜风掀起他的衣袍带着沼泽的腥气刮在脸上像针在扎。

他知道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戈的仇要用敌人的血来偿。

至于破敌的法子……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符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大营的灯火就在前方杨延昭应该还在帅帐里等着他。

李星群加快了脚步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

沼泽里的残烟终于散尽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黑暗吞没 —— 比如弟兄们的名字比如未完成的仗比如那句没能说出口的 “兄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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