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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易圣我在春秋当国师第2章 棺谶疑云

晋阳城赵氏宗庙西侧一处僻静院落临时充作了周鸣的灵堂。

肃杀之气压过了哀伤。

白幡低垂在带着初秋寒意的夜风中无声摆动如同招魂的鬼手。

巨大的黑漆棺椁停在厅堂正中尚未封盖。

棺木选用的是上好的梓木纹理沉郁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松脂与死亡气息的冷香。

棺内铺陈着厚厚的素色丝帛周鸣的“遗体”静静躺在其中身着玄端深衣脸色经过殓容师的巧手依旧苍白却少了临死前的青灰多了几分诡异的平静。

左肩伤口处被厚厚的丝绵覆盖深色的药渍隐隐透出掩盖了那惊心动魄的贯穿伤。

唯有那毫无血色的唇和紧闭的眼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灵前燃着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青铜灯盏中摇曳不定将守夜人的影子长长地、扭曲地投射在四壁冰冷的石墙上。

摇曳的光影仿佛无数沉默的鬼魅在寂静中游弋。

守灵的是周鸣仅有的两名亲随弟子:赵牧与阿青。

赵牧年近三十曾是晋阳城一个精于算筹、心思缜密的小吏因受周鸣点拨而追随左右。

他跪坐于棺椁右侧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沉静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照着跳动的烛火也沉淀着无人能窥见的滔天巨浪。

他面前的地上散乱地铺着几卷竹简都是周鸣生前常用的《九章算术》、《周髀算经》之类其中一卷《九章》翻开着上面用朱砂标注的“衰分”、“均输”等章目字迹格外醒目。

阿青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姿矫健如猎豹眼神里带着山林般的野性与警惕。

他本是楚国云梦泽畔的渔猎好手因周鸣在楚地治水时救其族人而誓死追随。

此刻他盘膝坐在棺椁左侧稍后的位置背脊微弓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幼兽耳朵警惕地捕捉着灵堂内外最细微的声响。

他面前放着一个粗陶水盆里面盛着清水他正用一块干净的麻布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擦拭着手中几件小巧的工具——一把薄如柳叶、刃口闪着幽蓝寒光的短匕两根细长坚韧、顶端带钩的铜丝还有几枚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骨针。

这些工具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与他眼中压抑的悲愤和杀机交相呼应。

长夜漫漫灵堂里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夜风吹拂白幡的猎猎声以及阿青手中麻布擦拭金属发出的单调而刺耳的“沙沙”声。

沉重的悲伤与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几乎令人窒息。

“先生……”赵牧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死寂。

他并未抬头目光依旧落在《九章算术》的竹简上手指却无意识地、一遍遍描摹着某个朱砂标记的符号。

“智伯今日遣人送来奠仪……金五十镒帛百匹。

” 阿青擦拭匕首的动作猛地一滞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牙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黄鼠狼给鸡拜年!那老匹夫是来看先生是不是真死了!还是想看看先生的血有没有把那‘三卿分晋’的预言冲干净?!” 赵牧沉默片刻没有回应阿青的愤怒。

他的指尖依旧停留在竹简上那个朱砂标记处——那并非普通的句读而是一个由点和短横组成的、极其隐晦的符号。

他的目光却看似不经意地、缓缓扫过灵堂的四周。

白幡在风中晃动烛影在墙壁上扭曲跳跃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但他知道在这死寂的夜色中在这灵堂的阴影里甚至在那高耸的院墙之外必然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智伯的探子、其他卿族的耳目甚至……可能有射出那支毒箭的凶手派来确认结果的人。

每一道目光都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这座小小的灵堂。

“沉住气阿青。

”赵牧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先生……自有安排。

”他指尖在那个朱砂符号上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了三下——点点长横。

阿青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怒火被强行压下重新化为冰冷的警惕。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那“沙沙”声仿佛带着某种压抑的韵律。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逝。

长明灯的火苗似乎黯淡了一些。

子夜时分寒意更重。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嗡”声如同蚊蚋振翅极其突兀地在死寂的灵堂中响起! 声音的来源并非棺椁也非灯盏而是来自……赵牧面前那卷摊开的《九章算术》竹简之下! 赵牧的瞳孔骤然收缩!来了! 他不动声色仿佛只是被夜风吹得有些寒意微微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势。

借着这个动作的掩护他的左手极其自然地探入宽大的袍袖深处摸索着。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圆润的小物件——那是一面直径不过两寸的青铜小镜镜面打磨得异常光滑镜背则铸着繁复的云雷纹。

这是周鸣“生前”最后几天在无人时亲手交给他的只反复叮嘱了一句话:“灵堂守夜若闻微鸣观此镜于棺椁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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