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第108章 军务隙见孕梦
安国寺惠琼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的阴翳里。
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踏在石田三成的心上。
帷幕落下隔绝了最后一点声息只留下一句《徒然草》的箴言在暖阁燥热而凝滞的空气中无声地灼烧:「互いに理解し合っていると思う间も、実は互いに误解していることが多い。
」(自以为相互理解的瞬间实则多是相互误解。
) 三成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按在刀柄的指节上那骨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何尝不知惠琼此刻心中正翻涌着怎样的怨怼与悲凉?这位老友恐怕至死都会怨他石田三成——怨他今日为何不站出来为何不替那番剜心剔骨才换来的“犹子”之策说一句公道话。
“是我……误了老友的苦心。
” 三成在心中默念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愧疚扼住了他的喉咙。
惠琼提出的哪里是什么“屈辱”的计策?那分明是一个绝境下能为丰臣本家、为秀赖公争取到的最后一方喘息之地一线存续之机。
用名分的退让换取实质的生存空间。
这本该是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棋可别说淀殿了他也不可能答应。
石田三成转过身来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悄然攀上了前方那倩影。
淀殿背对着他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肩膀勾勒出和服下纤细的腰线。
晨光透过遣户的格栅在她浓紫打褂的肩头投下一片细碎的光斑几缕未束好的青丝垂在白皙的颈侧——那是他昨夜唇齿曾无意间触碰过的领域。
眼前这株高岭之樱即使郁郁寡欢中勉强绽放的笑颜都恰如紫式部于《源氏物语》中所言之「あの人(かた)の喜びは、我が喜びとなりて、心の底より嬉し。
」(那人的喜悦化作我的喜悦从心底感到欢欣。
) 以至于三成觉得她的一颦一笑似乎比世间的一切都更加重要。
这荒谬的联想混合着负罪感与隐秘占有欲的情愫却如鬼火般在他内心最晦暗的角落悄然燃起。
有股热流没来由地窜上三成的脸颊又迅速褪去留下更深的寒意。
他迅速垂下眼仿佛那截脖颈是烧红的烙铁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什么。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尖锐地嘶鸣:她怎能低头?她怎能向那个市松养大的小子低头?! 柳生新左卫门那令人憎恶的声音此刻又鬼魅般在耳边响起:“……大阪冬之阵天守阁被炮火击中瓦砾如雨……淀殿殿下被迫议和填平了守护大阪城性命的外堀……夏之阵丰臣家……玉石俱焚。
” 每一个字都曾是他无数夜晚的梦魇。
他怕的不是自己身死而是梦魇成真——眼前这株他愿用性命去护卫的高岭之樱在战火中凋零、受辱;太阁殿下托付给他的基业在他眼前轰然崩塌。
如今家康已伏诛最大的噩梦似乎已散。
可为何……为何羽柴赖陆大军压境的阴影比德川内府更让他心慌?因为柳生的预言里没有赖陆只有“大阪之阵”这个注定的结局!赖陆的兵锋正一步步将那个预言拖进现实! 他拒绝“犹子”之策哪里是为了什么丰臣家的体面、太阁的遗志?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此刻在心底显得如此苍白。
他拒绝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想象茶茶为了秀赖的生存向赖陆低下那高傲的头颅;无法忍受她强颜欢笑接受“犹子”母亲的身份在赖陆的鼻息下苟延残喘! “石田三成啊石田三成你今天才认识自己”他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嗤笑“你斥责速水守久谄媚误国可你此刻的坚持与速水为了固宠而哄骗殿下有何区别?无非是……你想要的“赏赐”不止是身子还有她永不低头的那份骄傲罢了。
” 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庇护”之下?这比柳生预言中的战死更让他感到剜心之痛! “茶茶……”他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鄙夷的哀求“别答应……别对任何人示弱……就算是为了秀赖也不行……” 他宁愿她像现在这样因愤怒而颤抖如同炸毛的母猫守护着幼崽和她最后的尊严。
这份近乎愚蠢的骄傲在他眼中比任何精明的妥协都更加耀眼更值得他用一切去扞卫。
就在这时淀殿猛地转过身来。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通红但那双眸子里的火焰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炽烈。
她根本没有看三成仿佛他只是一件家具她的目光穿透他直刺向虚空中的某个敌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治部少辅!你都听见了!惠琼要秀赖去做别人的‘犹子’!奇耻大辱!太阁殿下若在天有灵会作何感想?!”她向前踏了一步逼近三成浓紫的打褂下摆扫过榻榻米“我告诉你石田三成!我茶茶宁可带着秀赖在这大阪城烧个干干净净也绝不让丰臣的本家受这‘过继’的腌臜气!你……明白吗?” 三成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纠结、愧疚、私情都被这团火焰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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