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第64章 尘埃落定真正的盛宴
雨像一层细密的帘终于停了。
先是变薄再是收线最后只在屋檐下垂落一粒一粒的冷。
下邳城的瓦脊冒出白气像人打完一场硬仗后吐出的长吁。
街巷里的水顺着石缝慢慢退去露出被豆糠“吃死”又渐渐放软的石面脚印一个个浮出来深浅不一仿佛记载了每个人昨夜经历的“快”与“慢”。
鼓台的帘被人掀起又搭好。
郭嘉立在鼓钉边袖口束得极紧指腹轻轻点了三下像在确认城的脉还稳。
他没有说“胜”也没有说“终”他说:“先收章。
”两个字不响却把台下所有紧绷的肩同一时间放下一寸。
荀彧把铃横在掌心铃不响心响。
他把“断声”的薄纸重新贴牢:一声止两声退三声合。
旧令仍是旧令今日只添一行很小的字——“越线者记名;立功者登簿”。
法先立术藏之。
人看见的是清楚的规矩看不见的是规矩里面留给人心的路。
许褚领了第一道令带人把城河两侧的梁木从卡口里取下按编号抬回;典韦把盾车再拖回女墙下擦干楯面楯背的皮带收紧一格。
夏侯惇站在墙阴里照例练了两遍“怕”的表情练到第三遍才笑自己把笑按平;曹仁沿外环走了一圈把他那条“腰带”又确认了一次不急不慢像把一张大网从四角收拢后在中央打一结。
城里最先响起来的是木片与木片碰撞的声:民夫合力搬起被水泡软的门板搭成临时的铺路;工匠敲开错位的窗棂把卡死的闩卸下重安;挑水的汉子把井绳放长一寸再看一眼井沿指背抠过昨夜留下的水锈灰与糠已经被雨冲淡他便把手在裤腿上擦干。
酒肆老板娘把“清道”两字重新压在盐袋上封口扎紧她抬头看天觉得今天天是白的于是第一句念的是“谢天”第二句才念到“谢军师”。
—— “开城务。
” 荀彧下令的时候铃仍不响。
吏员沿街而下白榜撤尽换上青榜。
青榜第一件安民;第二件复市;第三件止戈。
青榜上字不多句子短笔画干净。
读榜的小吏在坊口放下喇叭抬头吸一口气对着不识字的老人念给他们听念到“歇市三日后重开税减半”台下老人就点头背篓里的空罐子咯啦咯啦响。
念到“军法不入民宅无索无扰”几个蹲在门槛上的汉子嘴角松了一寸。
念到“十年军饷代养死士之家”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压得很轻的啜泣——那是张遥的妻。
郭嘉从巷口经过脚步没停。
他只侧了一下目光像替某个名字点了一个头。
他在心里默了一句:欠你的我记着。
他不进门也不去敲门。
他知道“盛宴”开始之前先得把欠人心的这碗清水亲手端上。
程昱来报仓籍。
昨夜“水箭”过处人心易散仓里最容易乱。
他把三处仓的锁一把把交到郭嘉手里又把钥匙按原样摆回木盘。
郭嘉逐一看了一遍问:“帐?”——“已清。
”——“米?”——“未动。
” 程昱笑:“人都忙着看水看弩看路。
没空看米。
”郭嘉也笑:“好。
等会儿让他们一起看。
”他要把“看不见的序”变成“看得见的粮”。
看粮是百姓的“盛宴”。
—— 午前雨彻底收住了边。
太阳被薄云挡了一层光不烈城却亮。
鼓台下第一锅粥起了泡。
不是军粥是城粥。
粥棚搭在市口神臂弩的架子卸下来当横梁楯板当桌铠甲铺反当锅垫。
锅里不放肉放米、放绿豆、放盐盐是昨夜从酒肆老板娘那里借来的半袋。
她自己站在棚下看着蒸汽绕梁头发一缕一缕往后贴。
有人问她:“你不回去歇一歇?”她摇头:“我看着香。
” 郭嘉在粥棚远处停了一下袖口里轻轻咳了一声。
身边的荀彧偏眼看他他摆手。
荀彧便不再问只把铃又横在掌心:“午后赏与法一起开。
”郭嘉“嗯”了一声。
赏是面;法是里。
面里都要有人味才叫“盛宴”。
“赏”的场子不设在府中设在城隍庙前的空地。
原来供桌搬出两步桌上不摆香摆的是簿册与符牌。
曹操亲临坐不高不低侧边留出两席:左席荀彧右席程昱。
郭嘉站在后侧不言像一把按住整张桌面的钉。
典韦先上许褚随后夏侯惇、曹仁再后。
又从士伍里筛出十七人立在队前不整齐也不齐步。
他们的肩膀有窄有宽手背有厚有薄眼神里有光有暗。
曹操把符牌一块块递过去轻轻从每个人掌心按一下:“辛苦了。
”两个字。
没有长话。
只有把手按在掌心那一下是实的。
按完符程昱把“军功簿”合上荀彧把“城功簿”摊开念了三个名字:修桥的匠、背水的老婆婆、守井的少年。
他们不上殿就站在粥棚边。
荀彧道:“城中有功记名。
税减半三月。
”人群里一阵窸窣像风从稻田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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