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章 试针救人金屋换命
数日后的清晨涪水江畔笼着层薄纱似的雾。
王二狗蹲在李崇别苑后墙根裤脚沾了露水指甲掐进掌心——他昨日听见张屠户说李崇要请涪翁吃“和解酒”可涪翁那脾气哪会信豪强的好意? 他摸着怀里偷来的半块锅盔喉结动了动踮脚扒上墙头。
别苑里飘着沉水香穿青衫的仆役端着漆盘往正厅走盘上两坛酒封着红绸。
王二狗屏住呼吸看见为首的管事捏着酒坛晃了晃冲身边小斯挤眼:“这‘醉生梦’可是从西域商队弄的喝下去跟睡死了似的神仙也救不活。
”小斯缩着脖子笑:“主子说了老东西要是敢不应就把他沉江喂鱼。
” 王二狗的后背蹭到墙皮“哗啦”掉了块土。
他心尖一颤顺着墙根滚进草丛额头撞在石头上也顾不上疼——裤裆里凉飕飕的不知是露水还是吓出来的汗。
等管事的脚步声远了他才从草窠里爬起来鞋跟磨破了都没知觉跌跌撞撞往涪翁的草棚跑。
草棚里飘着艾草味涪翁正用竹片刮药渣。
王二狗撞开门带翻了晾药的竹匾半干的川芎撒了一地。
“师父!李崇那狗东西——”他扶着门框喘气额角的血珠子顺着下巴滴在青布衫上“酒里下了毒!要、要弄死您!” 涪翁的手顿在药臼上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王二狗脸上的泥和血忽然想起昨日这小子蹲在江边帮他补鱼篓阳光晒得耳尖发红。
“慌什么?”他抄起扫帚把药渣扫进畚箕声音像浸在凉水里“毒酒?我在太医院时见过的毒比他李崇的银子还多。
” 王二狗急得直跺脚:“那您还去?他们肯定有埋伏!” 涪翁弯腰捡川芎指腹蹭过药粒的纹路。
天禄阁烧的那晚他也是这样蹲着捡被火烤焦的简牍——那时候他是校书官总觉得典籍比命金贵。
可现在他摸着胸口发烫的位置青铜古印的纹路正沿着肋骨往上爬像有条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去。
”他直起腰竹笠扣在头上遮住眉眼“他要筑金屋夺地我便用针给他破局。
” 江畔别苑的朱漆门开了。
李崇穿着月白锦袍立在台阶上腰间玉牌映着晨光笑出两排白牙:“涪翁大驾李某这江水都亮堂了。
”他眼尾扫过涪翁腰间的布囊——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二十根银针。
厅里早坐了七八个人见涪翁进来有的装模作样摸茶盏有的低头拨算盘。
李崇亲自执壶酒液倒进青瓷杯泛着琥珀色的光:“听闻涪翁医术通神李某今日备了薄酒——” “慢。
”涪翁抬手挡住他递来的杯子指节叩了叩桌面“李公子请我怕不是为了喝酒。
” 李崇的笑僵在脸上随即又松开拍了拍手。
两个家丁抬着竹榻进来上面躺着个五六岁的孩童小脸白得像纸嘴唇乌青手指蜷成鸡爪子。
“这是张猎户家的小子。
”李崇摸着玉牌“昨日误食毒蘑菇郎中说撑不过今日。
涪翁若能救他——”他眼尾一挑“李某便应你江畔十年不添一砖一瓦。
” 涪翁的竹笠滑下半寸露出眼尾的细纹。
他弯腰搭脉指尖刚碰着孩童手腕瞳孔猛地一缩——这哪是蘑菇毒? 分明是马钱子配了钩吻毒入心经连太医院的《汤液经》都记着“无药可解”。
他掀开孩童眼皮见眼底有血丝成网状更印证了猜想:李崇怕不是要借这孩子试他医术试不出来就顺势说他无能试出来…… “取火折子。
”他头也不回。
王二狗立刻从怀里摸出个铜罐“咔”地擦出火星。
涪翁捏起根银针在火上燎了燎银针尖泛起淡红。
“按住他。
”他对张猎户说。
孩童的母亲早哭晕在墙角张猎户红着眼圈按住孩子的肩。
涪翁的银针悬在膻中穴上方半寸突然手腕一震——银针没入皮肤只留个针尾。
王二狗盯着师父的手见他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手腕像在拨琴弦每动一下孩童的胸口就微微起伏。
厅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李崇的指甲掐进玉牌沁出点血珠——他明明让管家加大了药量这老东西怎么还能救? 半炷香过去孩童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张猎户“哇”地哭出声鼻涕泡都出来了。
又过片刻孩童“咳咳”两声吐出口黑血睁眼喊:“阿爹疼。
” 满厅炸了锅。
众人挤着看有的拍大腿有的摸胡子刚才装模作样的几个直搓手:“神了!真神了!”李崇的脸比孩童的嘴唇还青锦袍下的手攥成拳指节发白。
“李公子。
”涪翁拔针用帕子擦了擦“可还认账?” 李崇突然掀翻桌子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认账?老子认你娘的账!”他从靴筒里抽出短刀“给我上!砍死这老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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