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68章 草茎点地针脉自鸣
那声音落下天地间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死寂紧接着一场无人能见的风暴自涪水村的地底深处轰然席卷开来。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轻柔地覆盖在涪水村的每一寸土地上。
桑叶尖端的露珠积蓄到极致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滴溜溜滚落砸在微湿的泥土上裂开一小片深色。
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一个名叫阿禾的六岁孩童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草茎。
他生得瘦小一双眼睛却大得出奇黑白分明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
父母早亡于三年前那场席卷了半个王朝的战乱他被村中族老收养平日里沉默寡言总喜欢一个人发呆。
昨夜那一声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村里的大人都以为是远山落石或是即将到来的雷雨前兆唯有阿禾在睡梦中被惊醒后便再也无法安眠。
他感觉不到恐惧反而觉得那声音像一首古老的歌谣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一种酥麻的痒意。
此刻他手中的草茎在轻微地颤动像是活过来一般。
阿禾觉得有趣便用草茎尖端在泥地上随意划拉起来。
他想画村头那头总爱甩尾巴的老牛画着画着又觉得更像门前蜿蜒流淌的涪水河。
一圈一横一点一戳。
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却在无人知晓的玄妙中精准地暗合了人体经络图上“环跳”、“风市”、“悬钟”等几个至关重要的经外奇穴。
他并不知道他每用草茎戳一下地面脚下三寸深的土层便会发生一次微不可见的震颤。
那不是简单的物理振动而是一种沉寂了千年的“地气”被重新引动的征兆。
“哞——!” 村西头牛棚里那头正在闭目反刍的老黄牛毫无征兆地猛然抬头发出一声悠长而不安的低吼惊得旁边圈栏里的鸡群“扑棱棱”一阵骚乱翅膀拍打得尘土飞扬。
这些生灵比人更敏锐它们率先感知到了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异变。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一座险峻山脊之上一株千年古松虬结的根须深处一枚早已锈蚀得看不出原貌的残针被地气的涟漪推动悄无声息地转动了半分。
它的方向正对着涪水村! 日头渐渐升高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涪水河边村妇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用棒槌捶打着衣物说笑声和“砰砰”的捶打声混杂在一起是村里最富生机的乐章。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妪独自蹲在最下游的一块青石板上费力地搓洗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衣。
她患了“血痹”之症已有十多年右臂僵硬得如同枯死的树枝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断裂开来指尖更是常年麻木没有半点知觉。
她咬着牙用左手带动不听使唤的右臂猛地往水里一探。
忽然指尖似乎触到了一个细长而温润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将其捞起竟是一根约莫三寸长的芦苇。
这芦苇不知在水中浸泡了多久通体泛着一层奇异的木质光泽。
更奇的是上面用某种不会被水冲走的墨刻着三个她不认识的古篆小字——“足三里”。
这正是昨夜随激流冲刷而下的无数木针之一。
老妪不识字只觉得这根小小的芦苇握在手里竟有一股暖意顺着僵硬的指尖缓缓渗入掌心。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将其丢弃反而在搓洗衣物的间隙无意识地用它抵住自己右腿膝盖下方的一处凹陷反复地摩擦、按压。
那地方正是足三里穴所在! 不过片刻功夫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暖流猛地从她膝下升腾而起如同一条苏醒的火龙沿着那条早已淤塞僵死的经脉势不可挡地向上冲击! 所过之处酸、麻、胀、痛种种感觉如同潮水般涌现最终尽数汇聚于肩肘之间再“轰”的一声贯通至指梢! “啊!”老妪惊呼一声只觉得整条右臂像是被雷电劈中一阵剧烈的颤抖后那常年麻木、连弯曲都做不到的五根手指竟然……能动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试探着屈伸收拢再张开灵活得仿佛从未生过病! “扑通”一声她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溪水里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只是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神……神仙……莫不是河神老爷赐下的仙药?” 午后天色骤变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几个放牛娃赶着牛嘻嘻哈哈地躲进了村东头早已废弃的村塾。
这里曾是涪水村唯一的学堂多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半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屋檐下雨水滴答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闲得无聊捡起一根烧焦的木棍在湿滑的泥地上画起了“打仗”画出两拨小人互相冲杀。
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眼尖瞧见墙角砖缝里露出一截黑乎乎的东西随手拔了出来却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针也不知是哪年哪月赵篾匠的父亲做针线活时遗落在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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