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40章 针踏帝都风云再起
洛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李柱国已换了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褐腰间别着个半旧药囊发间那枚金针用青麻线缠了只露出寸许针尾。
王二狗背着个装草药的竹篓跟在他身后过了护城河少年的草鞋沾了露水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响。
记住。
李柱国脚步未停声音压得低你是我带了三年的学徒名唤阿狗。
我叫李仲阳云游四方的走方医专看跌打伤、老寒腿。
他侧头扫了眼王二狗发顶翘起的呆毛抬手压了压吆喝时别扯着嗓子喊妙手回春要喊一针去痛无效分文不取——百姓信实效不信虚话。
王二狗用力点头喉结动了动:师父我、我能喊响的。
两人拐进西市时早市的喧哗正涨潮般漫过来。
卖胡饼的炉子腾着热气卖布的摊贩举着靛蓝布料招客李柱国挑了个靠近茶棚的角落把药囊往地上一铺竹篓里的艾草、川芎、透骨草码得整整齐齐。
王二狗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腰间的铜铃摇响:各位街坊瞧过来! 云游医家李仲阳一针去痛无效不要钱! 头一个凑过来的是个挑水的汉子右肩肿得老高:大夫我这肩前天担水闪着了使不上劲。
李柱国搭了搭他的脉指腹在肩井穴上按了按从药囊里抽出根三寸长的银针。
王二狗盯着那针见师父指节微转银针便如游鱼般扎进穴位——不过三息汉子突然一声:怪了! 方才还跟压了块石头似的这会儿轻得能举水桶了! 围观的人哄地围上来。
有个老妇人扶着腰挤进来:我这老寒腿一阴天下雨就钻心的疼......李柱国的银针又落下去这次用了些力针尾微微震颤。
老妇人的脸先是皱成核桃接着猛地松开:热! 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热乎气儿! 日头爬过城楼时李柱国脚边已围了三层人。
王二狗的嗓子喊哑了却越喊越起劲儿举着个铜碗收诊费:一文钱买个痛快两文钱再送包祛痛散!他余光瞥见街角闪过道灰影是个穿奴隶服的正踮脚往这边瞧。
阿狗收摊。
李柱国突然低声道。
王二狗手一抖铜碗差点摔了:可、可还有三个病人...... 太医院的人来了。
李柱国的拇指在银针尾端轻轻一蹭针身泛起极淡的红光——正是境界的征兆。
他抬头时目光恰好撞进街角灰影的眼睛那皂隶浑身一震转身跑了。
当晚太医院后堂的烛火亮到三更。
刘医正那李仲阳的针术......年轻医官捧着茶盏手指发颤我瞧着像赤针境界可走方医哪能有这本事? 刘承宗捏着茶盏的手顿住。
他鬓角已见白三十年前在长安太医院当学徒时曾见过个穿玄色直裰的年轻人校书时持针如持笔扎针时却快得像闪电。
去查查他的药囊。
他突然说走方医的药囊里总塞着些乱七八糟的偏方可真有本事的......他眯起眼会把针擦得比脸还干净。
三日后李柱国在药摊前给个腿上长毒疮的汉子施针。
王二狗正低头捣药忽觉头顶阴影一罩抬眼便见个灰衣皂隶站在摊前怀里抱着个锦盒:李大夫我家医正请您过府一叙。
李柱国的银针地落在铜盘上。
他抬头时眉梢微挑脸上堆起十足的市侩笑:官爷这是? 小的就是个走方的...... 我家医正说了。
皂隶压低声音您那针擦得亮不像野路子。
李柱国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更热切地搓手:官爷抬举! 小的就是爱干净针不擦亮了扎错穴位要出人命的......他跟着皂隶走时故意踉跄了下药囊里的银针撒了一地——每根针尾都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倒真像走方医自己打的。
刘承宗在太医院偏厅等他。
见李柱国哈着腰跨进门他瞳孔微缩——当年那人腰杆直得像松哪会这样? 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案上的药:李大夫给这味药辨个性? 李柱国凑过去鼻端萦绕着淡淡的苦香。
他伸手捻了撮药末放在舌尖抿了抿:这是秦艽主风湿痹痛。
不过......他挠了挠头这味晒得不够干放久了要生虫的。
刘承宗的肩松了些。
真正的医中高手辨药哪里用得着尝? 他挥了挥手:去前院给杂役们看看病每月二十贯钱。
李柱国千恩万谢地退下时袖中银针硌着掌心——刘承宗没认出他可那股子审视的劲儿到底让他后颈发紧。
月黑风高夜李柱国摸出腰间的青铜符。
符上纹路泛着幽光正对着太医院的方向发烫。
王二狗缩在他身后手里攥着根短棍:师父那铜镜真在偏殿? 程远的信里说张奉先总在每月十五子时翻医典。
李柱国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今日十五。
两人摸过巡夜守卫的岗哨偏殿的门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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