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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61章 针破归墟旧敌再临

涪翁的木船刚转过第三道江湾船桨搅起的水花里就浮起团状的白沫。

他蹲在船头粗糙的指节叩了叩船帮——本该活泛的江鱼此刻蜷缩在船底阴影里连尾鳍都不敢摆。

怪了。

他嘀咕一声从腰间药囊摸出枚细若牛毛的银针。

这是他用山涧冰泉淬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清气针专试水中阴毒。

针尖刚触到水面便像被泼了墨汁黑得发亮。

下游有人投毒。

他捏着银针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二十年前天禄阁那场大火谢云的人也是先往井里投了鹤顶红逼得医官们不得不去城外取水这才给了他们纵火的空子。

他扯过船尾的缆绳地斩断任木船随波漂远自己背起药囊跳上江岸。

晨雾还裹着太素山的山脚林子里的鸟突然全噤了声。

涪翁踩着腐叶的脚步一顿——左边第三棵青冈树后有草叶在不该动的时候动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鱼篓那里插着十二枚寒芒银针每枚都裹着他昨夜用雪水调和的乌头汁。

出来吧。

他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的石子谢云的手下还是老一套。

话音未落七道黑影从林间窜出。

为首的刀疤脸举着带倒钩的短刀刀尖还往下滴着暗褐色的血——显然刚宰了哪个倒霉的猎户立威。

涪翁退后半步脚尖在泥地上轻点七下。

这些人刚踏入他划的圈子为首的刀疤脸突然踉跄两步短刀落地。

他捂着胸口脖颈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暴起:这...这是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

涪翁解下鱼篓十二枚银针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是你脚底下三寸草根里的寒芒针引着你体内的恶血往头顶冲。

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尖踢了踢刀疤脸的手腕现在是不是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像有蜜蜂? 再撑半柱香你这颗脑袋就得像西瓜似的——他突然弯腰凑近刀疤脸的耳朵炸开。

刀疤脸额角的汗成串往下掉。

他身后的喽啰想跑刚挪步就全栽进了腐叶堆里个个抱着肚子打滚嘴里发出濒死的呜咽。

涪翁蹲下来食指按在刀疤脸喉结下的廉泉穴上。

指尖微旋刀疤脸的嘴张得能塞下拳头却连半声呻吟都发不出来。

我问你答。

涪翁从药囊里摸出颗蜜枣塞进刀疤脸嘴里能点头就点头能眨眼就眨眼。

他指腹压在对方人中穴你们主子...是不是还活着? 刀疤脸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拼命点头额头顶着腐叶蹭出红印子连蜜枣核都咬碎了。

好样的。

涪翁又摸出枚银针轻轻扎进对方印堂穴。

这针下去哑穴的禁制松了三分。

刀疤脸像被抽了魂似的声音发直:师尊...藏在归墟深处...归墟...归墟是当年...当年天禄阁烧剩下的地宫... 归墟?涪翁的手猛地一颤银针几乎扎偏。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血夜自己背着半本《针经》从火场往外冲时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当时他以为是地裂现在想来...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林子吹得涪翁的粗布外衣猎猎作响。

他盯着刀疤脸泛青的嘴唇突然意识到什么——谢云当年抢走的《明堂经》里记载着各朝太医院的密道。

天禄阁那场火烧的是明面上的典籍可真正的地宫... 归墟...他低声重复这个词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鱼篓。

篓里程高塞的炊饼还带着余温可此刻他却觉得后颈发凉。

当年他在天禄阁校书时曾听刘向说过高祖刘邦入咸阳时秦宫有处归藏阁专门藏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典。

难道... 老师! 远处传来程高的呼喊。

涪翁猛地抬头看见少年背着药箱从山路上跑来发梢还沾着晨露。

他低头看向刀疤脸对方已经昏死过去嘴角还挂着半丝未说尽的话。

归墟...涪翁对着山林轻声念声音里裹着二十年的旧雪混着新涌上来的寒意。

他摸了摸怀里的《针经》残卷那里压着程高新抄的《诊脉法》初稿。

谢云要的是医典可他不知道—— 山雀突然从枝头惊起扑棱棱飞向天际。

涪翁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手指慢慢攥紧了残卷。

归墟深处的那个人怕是要亲眼看看他护了二十年的医道到底是会断在火里...还是... 老师!程高跑到近前额角沁着细汗我按您说的把俘虏丢在溪水里了。

他...他醒了吗? 涪翁抬头看向少年。

晨光里程高的眼睛亮得像淬过的剑。

他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醒了。

还说了些有意思的事。

他背起药囊往山路走先回涪水把《针经》新抄的部分收进石屋。

然后...他的目光扫过太素山的方向我们该去探探老房子的地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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