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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219章 哑鱼开口谁在听真

沙盘村的哭声停了但三十六村的呼吸声也一并消失了。

半月之后一种比瘟疫更诡异的病症如水墨晕染宣纸悄无声息地侵蚀了从涪水下游到青崖渡的十余个村落。

女医堂的密报用“哑症”二字来形容却又在后面加了三个字——非喉疾。

这不是病是咒。

村落里人们的嘴巴完好无损喉咙里也没有卡着鱼刺他们甚至能吞咽能喝水但就是不说话。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埂间的身影如鬼魅般挪动铁犁划破泥土的声音竟成了村里唯一的喧嚣。

孩童们不再追逐打闹他们只是聚在村口的槐树下用眼神和手势玩着一种无声的游戏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却照不进那一片死寂的瞳孔。

江畔盲童的耳朵贴着冰凉的竹席夜风吹过带来百里之内所有活物的气息。

他能听到风吹草动的簌簌声能听到涪江水流暗涌的汩汩声甚至能听到邻村王大婶夜里翻身的床板吱呀声。

然而他听不到一句梦呓一声咳嗽甚至连情人间最细碎的私语都已绝迹。

这太不正常了。

活人的世界怎么可能比坟墓还安静? 他猛地坐起瘦小的身躯在夜色中绷成一张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他脑中的混沌:“不是不能说……是不敢说!他们怕说错一个字怕又被那种看不见的力量惩罚!” 这恐惧比刀剑更锋利它割断的不是脖颈而是舌根后的魂。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在青石沟外的林间如狸猫般穿行。

程高伏在一棵老樟树后眉心紧锁凝望着不远处的村口。

那里赫然立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黑漆写着几个刺眼的大字:“言者自省语多者劳役三日。

” 好一个言者自省!这是要将所有人的嘴都用无形的铁锁锁上! 他本想用旧法折枝传讯但看到这块牌子他从怀中摸出《心火录》的残页那是师门传下的秘法可以载字传讯不惧水火。

他指尖凝聚真气刚要落笔一股灼热感陡然从纸上传来! “嗤”的一声那珍贵的残页竟在他指尖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

程高瞳孔骤缩望向村子深处。

他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能量场笼罩着整个村庄村中心仿佛有一座无形的祭坛正饥渴地吞噬着一切文字与声音。

这就是“焚言坛”吗? 连写下来的字都要焚烧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收起心中惊骇深吸一口气右掌猛地拍在地面上。

雄浑的内力如水波般渗入土中震出三道清晰的涟漪向村内传去。

这是他和村中暗中约定的最高警示。

然而涟漪刚刚扩散到村口一个正在玩泥巴的孩童便默默站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程高藏身的方向只是走过去用小小的木铲一铲一铲地将那三道波纹的痕迹抹平然后又蹲回去继续玩那无声的泥巴。

整个过程那孩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阵寒意从程高的脊背升起。

他立在风中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孤单。

他知道自己进不去了。

这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密不透风的铁罐。

最终他从发髻上解下一缕青丝用内力将其缠绕在一根枯枝上奋力抛向空中。

那枯枝乘着风打着旋飘飘摇摇地飞向涪水的上游。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一个几乎不可能被解读的信号。

涪翁已经三天没有开张了。

他如一尊雕像立在江心那块被江水冲刷了千年的礁石上手里的钓竿稳如磐石。

周围的渔夫早已对他见怪不怪只当这古怪的老头是在与江水赌气。

第四日破晓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那纹丝不动的浮标猛地向下一沉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钓竿拖入水中! 涪翁手腕一振一股巧劲透竿而出与水下的巨物缠斗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将其拖出水面。

那是一尾通体漆黑的大鱼鱼鳞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两片鱼鳃开合间竟如铁钳般发出“咔咔”的闷响。

是“哑鱼”。

传说此鱼从不发声生活在最深的水底食之者三日失语。

是一种不祥之兆。

涪翁却冷笑一声提着鱼回到岸边直接用随身的小刀剖开了鱼腹。

黏滑的内脏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鱼卵反而裹着一节被鱼油浸透的小小竹管。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竹管拔掉两头的木塞倒出一卷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纸条上是用木炭写下的一行字字迹稚嫩笔画歪斜但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想说娘做的粥甜。

” 七个字如七根滚烫的钢针扎进了涪翁的眼里。

他凝视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一个孩子在无边的恐惧和压抑中偷偷写下这句最简单、最纯粹的赞美然后冒着天大的风险将其塞入语腹只为让这句话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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