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94章 藏经秘阁针启尘封卷
密室的霉味里那缕若有若无的墨香突然浓烈起来。
涪翁的脚步在离青铜匣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他看见左侧半人高的书架积尘下隐约露出几卷皮质封套的古册边角虽焦却未完全碳化。
师父?程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见老人突然驻足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黏在那排书架上。
涪翁没应声。
他伸出右手食指关节轻轻叩了叩最上层的木架积尘簌簌落进焦土。
当黄帝问岐伯五个阴刻篆字从尘灰里显形时他的指尖猛地一颤。
赤阳针在袖中发出轻鸣像是幼兽嗅到了母兽的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原稿......他的声音发哑指尖抚过封皮上斑驳的朱砂印当年天禄阁抄录《黄帝经》我亲手校雠过三版。
抄本用的是竹帛只有原稿......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只有原稿用的是南海鲛皮经百年而不腐。
程高凑近细看果然见那皮质封套泛着幽沉的蜜色边缘处还能辨认出极细的金线锁边——这是只有皇家秘典才有的规制。
他刚要开口脚下突然传来的轻响。
地砖陷下去半寸。
四壁同时腾起金光像有活物顺着墙缝游窜在密室中央交织成一张光网。
程高本能地挡在涪翁身前却见老人盯着光网的眼神陡然冷肃。
五行禁脉阵。
涪翁的拇指摩挲着赤阳针的针柄用灯柱引药气入经络用光华锁命门。
设阵的人......他嗤笑一声倒是懂些歪门医理。
话音未落密室四角地亮起五色石灯:东青、南赤、西白、北黑中央一盏土黄。
异香混着灯油味涌来程高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后颈发紧——那香气里有细辛的辛烈、川芎的苦甘分明是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里的五行配比调的。
师父!他按住腰间针囊这味道...... 引经报使。
涪翁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五盏石灯青灯属木对应肝脉;赤灯属火对应心络......他突然转头看向程高现在你的寸口脉是不是跳得比平常快三倍? 程高一愣伸手搭自己手腕——果然脉搏像擂鼓般撞着指腹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作痛。
他再看涪翁老人的面色却平静如常仿佛那能乱人心神的药气根本不存在。
因为我闭了任督二脉。
涪翁像是看穿他的疑惑指节在膻中穴轻叩两下当年在太医院那些老医正总爱用这种小手段考校学徒。
墙角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
刘承业扶着墙站起来道袍下摆沾着焦土嘴角还挂着血丝:李柱国你以为破了我的禁脉阵就能拿到《黄帝经》?他喘着粗气手指死死抠住墙缝这密室的地砖下埋了三十斤火药只要你敢碰那些卷轴—— 轰—— 一声闷响打断他的话。
涪翁屈指弹出一枚通脉针银芒掠过程高耳畔精准扎进东南角青灯的底座。
青灯一声火光骤灭原本缠绕在程高腕间的光网顿时松了一截。
木灯灭肝脉解。
涪翁拾起脚边的断简在掌心碾成碎末你这套机关用的是《难经》里的虚则补其母却忘了实则泻其子他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当年在天禄阁校书你替王莽抄《符命》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医道害人? 刘承业的脸瞬间煞白。
程高这才注意到师父弹出的那枚通脉针针尾正插在青灯底座的字刻纹上——原来每盏石灯的底座都隐着五行标识只是被灯油和积尘盖住了。
接下来是赤灯。
涪翁转身走向中央的土黄灯笼赤阳针在他指间流转如星程高看好了。
程高下意识挺直腰板。
他看见师父的指尖在赤灯前停住不是插针而是轻轻一弹——灯芯地窜起三寸火苗原本炽烈的红光突然变得柔和像春日里晒暖的溪水。
火灯属心过则躁缓则安。
涪翁的声音放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医道不是杀人的刀是...... 师父! 一声低喝从密室门口传来。
王二狗的脑袋探进来脸上沾着草屑:外头有动静! 像是巡城营的火把离这儿不到半里—— 涪翁的手悬在土黄灯笼上方突然笑了。
他转头看向程高后者正盯着他方才弹动赤灯的手法眼底闪着灼灼的光。
记住。
他说声音里的冷硬褪成温醇像涪水畔晒了整夏的老茶针是死的人是活的。
机关困得住医典困不住...... 密室之外巡城营的铜锣声炸响。
铜锣声像淬了毒的蜂针扎得密室里的空气都跟着发颤。
王二狗扒着门框的手紧了紧草屑簌簌落进脖颈:师父巡城营的皮甲都照见光了!他鼻尖沁出细汗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响——上回见这么多兵甲还是三年前县里恶霸带人砸医馆结果被师父用一针封了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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