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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0章 儒门挑衅舌战群儒

雪后的江滩还结着薄冰程高提着酒坛走在前头坛口的红布被风掀起一角透出梅子的甜香。

王二狗蹦跳着跟在后面手里攥着涪翁的针囊铜扣撞在腿上叮当作响——这是他硬抢来的“护宝任务”。

“到了。

”程高停住脚。

涪翁抬眼望去书院的朱漆大门半敞着门楣上“明经”二字被雪水浸得发暗。

门内传来琅琅书声却在他们靠近时突然沉寂只余穿堂风卷起几片残叶“啪”地打在程高脚边。

“先生请。

”门房哈着白气手却挡在门框上目光扫过涪翁的粗布斗篷“赵山长说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

” 程高的手猛地攥紧酒坛。

他前日刚见这门房给县太爷牵马坠镫此刻却对着救命恩人摆起谱来。

正欲发作却见涪翁低笑一声指尖拂过斗篷前襟——那里沾着半片鱼鳞是今早帮渔妇剖鱼时蹭的。

“衣冠?”涪翁抬手指向门房腰间的玉牌“你家山长读了半辈子《礼记》倒教出个以衣取人的门子?”他一步跨进门内斗篷带起的风卷得门房踉跄“去回赵元礼我涪翁今天穿的是救过三条人命的衣裳。

” 门房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再拦。

三人刚转过影壁便见正厅里围了一圈青衫儒生。

赵元礼端坐在主位案上摆着《论语》《孟子》旁边还供着个青铜爵——倒像是要审什么犯人。

“涪先生。

”赵元礼抚须起身眼角却耷拉着“老夫闻你悬壶济世特备薄酒想讨教些‘医道大义’。

”他故意把“大义”二字咬得极重身后的儒生立刻哄笑起来有人举着竹简喊:“医为小道也配论大义?” 程高感觉后槽牙发酸。

他前日替赵元礼的老母亲扎过针那老夫人痰多喘不上气正是涪翁用“天突”“定喘”两穴救的命。

如今这老头倒翻脸不认人了。

涪翁却像没听见那些笑声。

他解下斗篷挂在廊柱上玄针囊在腰间晃出冷光然后径直走到下首空位——那是最靠近门槛的位置方便随时离开。

程高和王二狗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王二狗悄悄把针囊往怀里拢了拢。

“赵山长要论大义。

”涪翁端起案上的酒盏酒液映着他微挑的眉峰“那我且问你读《周礼》时可读过‘医师掌医之政令’?”他突然把酒盏重重一磕“周官三百六十医官居其一;《黄帝内经》十二卷讲的是天人阴阳。

你说医是小道难道周王室、黄帝都是糊涂人?” 厅内霎时安静。

赵元礼的手指在书简上抠出个褶皱——他确实没读过《周礼》里的医官条目。

他原以为涪翁不过是个粗通针石的渔夫没想到竟能引经据典。

“那、那是方技!”一个圆脸儒生跳起来“《汉书·艺文志》分六艺、诸子、诗赋、兵书、数术、方技医家在方技末流如何能比六艺?” “好个《汉书》。

”涪翁的玄针突然出现在指间在烛火下划出银弧“你可知刘向校书时我就在天禄阁?”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当年王莽烧天禄阁你读的六艺经传烧了七车医经方技烧了九车——为何?因为医道能活人比你们的‘仁义’更让权贵害怕!” 程高看见赵元礼的喉结动了动。

当年长安大火的传闻他也听过可从没人敢当面说破权贵的忌惮。

王二狗则瞪圆了眼睛——原来师父真在天禄阁待过怪不得他总说“医经里的字比儒经重千钧”。

“巧舌如簧!”另一个儒生拍案而起“你治好了几个村妇便敢轻慢圣人?我问你巫医不分你给人扎针时可曾祭拜过医神?” 涪翁突然笑了。

他放下酒盏指腹摩挲着针尾的云纹:“我扎针时只看经络。

”他起身走向那儒生玄针在对方喉结前半寸停住“你说巫医不分——去年腊月东头张寡妇的儿子中了寒毒浑身青紫。

你书院的先生们背了八遍《孝经》孩子快断气了;我扎了‘大椎’‘命门’孩子活了。

你说是巫灵验还是针灵验?” 儒生的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后背抵在椅背上不敢动。

赵元礼猛地拍案:“放肆!这里是书院不是医馆——”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

最末座的一个瘦高儒生直挺挺栽倒在地茶盏摔得粉碎嘴角泛着青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痰鸣。

“子明!”赵元礼扑过去手按在那儒生心口“快请郎中!不去请——”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涪翁“先生不是自称医圣么?不妨一试?” 程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涪翁的瞳孔缩了缩——那是诊脉前的习惯动作。

涪翁弯腰托起儒生的下颌指尖搭在腕上不过三息便直起身子:“痰壅气道心脉欲绝。

”他解下针囊玄针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程高扶他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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