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271章 疯子扎过的地长出了针
那金色的脉动并非源于天空亦非发自阿禾的体内而是在他脚下在这片被遗忘的、干涸的西境大地上以一种超越生灵感知的宏大节奏悄然搏动。
第七日清晨寒意如针刺入骨髓。
阿禾蜷缩在干涸的河床里四周是死寂的沙砾与枯败的草木。
他拢起一堆枯草指尖燃起一缕微弱的金芒正欲点燃取暖动作却骤然停滞。
火焰舔舐过的草灰之下并非预想中的焦黑土地而是一片被无形之手精心勾勒的画卷。
无数细密如蛛丝的金线从灰烬边缘蔓延开来在沙面上构成了一幅玄奥而熟悉的图谱——其走向赫然是“手太阴肺经”。
这绝非人为刻画。
金线极细却仿佛拥有生命随着晨风的微拂轻轻颤动吞吐着熹微的光芒。
阿禾屏住呼吸俯下身子瞳孔收缩如针尖。
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饥民步履蹒跚地从不远处走过。
那人每一步都深陷沙中显得无比沉重。
就在他的脚底那对应着“太冲穴”的位置踏上地面的一刹那阿禾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震颤。
与此同时他眼前的金色经络图猛地向外延伸了一分。
不是一分不多不是一分不少精准无比。
阿禾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柳妻那句“经在脚下”的箴言如晨钟暮鼓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终于悟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人在大地上行走遵循着天地间的经络。
错了大错特错。
真相是这片广袤无垠的西境大地它本身就拥有记忆拥有痛觉。
它正用自己的方式为这片土地上所有受苦受难的生灵记录下他们每一步挣扎的轨迹。
不是人在走经络是大地在替痛者记路! 这片土地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正在被书写的、用痛苦作笔墨的《针经》! 阿禾没有去触碰那神圣的纹路也没有试图用自己的气血去干预。
他只是默默地撕下自己破旧的衣角轻轻压住图谱的一角像是在为一个伟大的诞生守护。
而后他站起身任由那金色的脉络随着风随着更多痛苦的脚步向着未知的远方自由地延展、生长。
三日之后阿禾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废弃的驿站旁。
驿站的断壁残垣下围坐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们没有哭闹而是在用一种古怪而粗陋的曲调吟唱着一首同样古怪的歌谣。
“饿得肠打鼓肚里自己画条路;” “哭到喉咙破一嗓子把气打通。
” 阿禾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这歌词初听之下是孩童式的胡言乱语可在他耳中却不亚于惊雷。
饿到极致肠胃痉挛蠕动其声如鼓这正是“腹鸣定穴”的原始形态。
而悲恸至极放声大哭将胸中郁结之气一吼而出正是最朴素的“哭疗通络”之法!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藏身于一堵残墙之后凝神细听。
他发现这首看似简单的歌谣竟融合了多个村落的版本。
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唱道:“妈妈搓百会头不晕能跑得快。
”另一个小女孩则奶声奶气地接上:“爸爸拍命门腰杆挺得像大人。
” 这不是谁在刻意传授更非医典的教诲。
这是无数个家庭在绝望中摸索出的求生本能是痛苦到了极致从喉咙里、从记忆里、从爱意里自然而然吐出的韵脚。
这些最朴实的语言竟暗合了人体最精妙的生生造化之理。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阿禾的识海中响起是涪翁的残念“老夫当年为抄录一部《针经》耗费心血以为得了天下至理。
今日方知我抄录的千卷竹简竟不如这几句歪诗活得久长活得真切。
” 当夜大地微震。
阿禾正盘坐于一处岩隙中调息体内那枚“泥印”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颤动起来。
这并非因为外界的地震而是一种来自地心深处的、更为古老、更为强大的节奏与他体内的金流产生了共鸣。
他立刻翻身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岩石上。
咚……咚咚……咚…… 那震动的频率诡异而又熟悉竟与他曾习得的“七哀通脉谱”第三调的韵律分毫不差! 阿禾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毫不犹豫循着那震源的感应在崎岖的山地间狂奔而去。
三十里外一个巨大的山洞中他看到了源头。
数百名灾民因严寒而紧紧相拥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的抖动起初是杂乱无章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求生的本能下竟自发地形成了一种统一的节律。
这节律让他们的体温得以最大限度地保持让热量在人群中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循环。
而这个循环的节律正是“温阳八掌诀”的雏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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