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313章 娃没学过可手知道往哪儿戳
那根无形的弦应声而断。
崩断的刹那并非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一声啼哭。
一声来自凡人婴孩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第一缕生机的啼哭自涪陵村东头炸响。
春寒料峭的夜色被这哭声瞬间撕开一道裂口紧接着不等余音消散村西角几乎是同一时刻第二声啼哭遥相呼应如钟鼓唱和。
柳妻刚给自家男人掖好被角正准备歇下身子猛地一僵。
她侧耳倾听呼吸都停滞了。
不对不对! 不是两声是三声! 第三声哭啼从村子正中的一户人家传来不偏不倚恰好卡在前两声哭啼交汇的那个微妙节点上如楔子般精准地嵌入了声波的缝隙。
寅时三刻三婴同诞同啼于世。
村里几个接生婆喜气洋洋地奔走相告只当是百年难遇的大喜事唯有柳妻的脸色在昏暗的油灯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抓起一件厚麻布外衣不顾丈夫的询问推门而出一脚踏入了浸骨的寒露之中。
她没有走向任何一户人家而是站在了村道中央那个被三处哭声隐隐构筑成的三角核心地带。
一踏入此地耳中的嗡鸣陡然清晰。
那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一种奇异的共振。
东户的哭声是起手式高亢而急促带着破开混沌的锐气;西家的哭声慢了半息低沉而绵长仿佛大地深沉的回响;而居中的那一声则忽高忽低灵动跳跃如一条无形丝线将前两者完美缝合。
三道声浪在她周身交织、盘旋、冲刷形成一个稳定而持续的回响力场。
柳妻缓缓闭上双眼她能“看”到那声波并非胡乱扩散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密的延迟彼此呼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她的心神猛然一震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词破土而出——《诊脉法·灵枢篇》! 书中记载上古医者有一种至高听诊法门名为“三才听息术”。
需以三人为阵分立天地人三才之位通过调息共鸣感知方圆十里内所有生灵的气血流转纤毫毕现。
此法门槛极高非师授三年心意相通者绝无可能入门。
可现在三个刚刚离开母体甚至还未睁开双眼的婴儿仅凭着出生的第一声啼哭竟天然地、无师自通地启动了这失传的古法! 无形的声浪拂过柳妻的四肢百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沉寂多年的经络竟被这婴儿的啼哭声轻轻叩响发出微弱的回应。
她立在村道中央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面被轻轻敲击的鼓恍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照亮了她的识海。
“原来……原来如此……最先能听见‘脉’的从来不是我们这些后天习得的医者而是那些……还没忘记在母体中倾听心跳的孩子啊。
” 天光微亮河滩边的暖阳晒得人懒洋洋。
几个刚会走路的村童在水边嬉闹用湿润的河泥捏着各种古怪的东西。
一个身形瘦小的男童没有加入他们独自蹲在水流最缓处神情专注地揉捏着一团乌黑的泥巴。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很快一尊矮胖的人像在他手中成形。
头大身短五官模糊唯独眉心处被他用指尖蘸了一点岸边的红土点上了一个鲜艳的朱砂痣。
他又用小木棍小心翼翼地在泥人脸上戳开了七个孔洞——眼、耳、鼻、口一个不差。
最后他在泥人摊开的掌心轻轻按了两个浅浅的窝。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长舒一口气对着泥人喃喃自语:“眼睛要看得清鼻子要闻得准这样……病就跑不掉了。
” 话音刚落毫无征兆地一阵微风平地而起。
那风不吹向别处只绕着那尊小小的泥像卷起一圈细密的沙尘轻柔地旋转了整整三周。
风过之后百步之外东南角一小片村民种下的药苗竟齐刷刷地摇曳起来叶片舒展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鼓舞长势都旺盛了几分。
柳妻恰巧提着竹篮路过正要去采些草药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目光死死锁定那尊不起眼的泥人。
她放下竹篮从怀中摸出一卷用油布包得紧紧的《针经》残图。
残图泛黄边缘破损但上面的朱砂线条依旧清晰。
她将图展开与那泥人的姿态一对照呼吸陡然一滞。
“七窍归真式!” 这竟是玄针境大医闭关前用以导引天地清阳之气的秘传姿态! 此法借由五官七窍的气机流转与天地相应从而达到内外合一的境界早已失传数百年。
可现在一个黄口小儿在玩闹之间竟无意中复现了它的神髓! 柳妻没有上前甚至悄然后退了数步将自己的竹篮轻轻放在地上用篮子的阴影恰好遮住了自己投向泥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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